把这个还没有十八岁的小皇帝,急得直跺脚,这个曲允和索綝,正是坏了大事。
司马邺盘算来盘算去,还是把曲、索二人喊到了自己身边,并且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二位爱卿,现在上郡也丢了,并州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一旦胡奴的兵锋直指长安,可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在后方给他们威胁了。不如趁着刘曜还在休整,迁都到秦州,和南阳王兵合一处,这样战线短,兵力集中了,还能够借得上凉州牧张寔的兵力。”
“陛下不必担忧,臣已经和刘曜和议。而且今年平阳、河东的收成不好,臣已经勒令各地不得向匈奴卖粮,而且为了稳妥起见,臣又派了十几个粮商去高价采买这两个郡的粮食。臣相信,用不了多久,平阳就会因为无粮而大饥,到那时,别说来攻打长安了,平阳恐怕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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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允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曲骠骑,不是朕胆小怕事,实在是这长安,经过了几次的战火,恐怕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依朕看,不如这样,曲骠骑还领着大军守在长安,朕领着满朝文武,和南阳王会合。”
司马邺试探性的问道。
“陛下,有些话,臣不得不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人心是不能信的。臣听说南阳王早就有僭越之举,甚至有人和臣讲,南阳王早就想篡位自立,只是碍于陛下的威德。一旦陛下到了南阳王的地盘,他把脸一翻,让陛下来个意外驾崩,那一切可就晚了。”
“不会的,南阳王数次出兵救驾,要是没有他,长安早就陷落了。”
“陛下,这事休要再议了。臣还要到青白城去整备防务,陛下记得多和大儒学些功课。尤其是学学荀子。”
曲允丝毫不理会司马邺的不满和愤怒,自己说完要说的,转身就走。
把一旁一句话没说的索綝抛在原地,索綝行了个礼后,马上追了出来。
“曲兄,你这可太反常了,先不说今天对陛下这么粗鲁,就说回来长安这几天,你都提拔了一些什么人?不是土匪,就是泼皮无赖。”
“索兄,长安完了,我们也完了。我劝你还是别做你那个安乐公的想法,趁早卷上细软,逃往江南,这才是唯一的保命法子。”
“曲兄,你这话什么意思?要做安乐公,也是陛下,哪里轮得到我?啊,你这是诬陷我里通外国,要用陛下来换自己的富贵荣华?”
“索兄,是不是,你自己知道,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
“曲兄,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我不是之前派人去平阳收买他们的粮食嘛,其中就有人探听到,大批的粮食被秘密运往了冯翊郡。看来,刘聪还是下了决心,就是拼上饿死几万百姓,也要攻下长安了。”
“真的这么严重嘛?他们就不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是石勒,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
“这仗,刘聪已经不得不打了,他只要第一天停下征伐,第二天,他就会被反对力量吞噬,现在听说他晚上都不敢提前通知到哪个皇后那里睡觉,就怕被人刺杀了。”
“曲兄,你放心,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兄弟别的不敢保证,城破,唯有一死尔。”
“那就好。”
曲允也没有过多的争辩,眼下的局势,他已经提不起丝毫反驳的兴致来了。
尤其是他刚刚看过了建康的来信,尽管他再三请求建康的几十万大军北上勤王,而且给琅琊王开出了晋王、相国、设天子旌旗等等这种禅位三件套的顶级条件。
得到的,就只是琅琊王的一封信。
信上也只有几行字——
江南疲敝,又几经战事,然闻长安事,不敢有丝毫懈怠,今已厉兵秣马,筹措粮草,必定能够在十月,集结大军,北进勤王。
好家伙,表面上答应的挺好。
可现在才刚刚三月底,他这一杆子就支到了十月,摆明了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南阳王哪,也大同小异,虽说就在秦州,但几次与刘曜作战,南阳王倒是派兵来了,都都是隔岸观火,根本是一个兵都不上的。
反倒是远在凉州的张寔,时不时的还派几千生力军来补充长安日渐枯竭的兵源。
本来之前,洛阳那边,还能指望一下荀家,毕竟也是皇帝司马邺的正经外戚,可惜逼死了荀藩,据说现在荀藩的两个儿子,已经是琅琊王司马睿的座上宾了。
哎,真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