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抚收回躲闪的目光,
迎上了王羲之的询问,
说道,
“那我可就问了,
据我所知,
陶夏、陶斌带来的土特产,
都够买下一个建康城了,
而我们兄弟,
这点礼品,
连顿晚饭都解决不了。”
王羲之扫了一眼周光,
后者同样望着他,
想知道一个答案,
说道,
“你们是想问,
你们家没钱送礼,
怎么两个太守就砸头上了?”
周抚兄弟不停点头,
目光始终没离开王羲之。
王羲之没有隐瞒,
说道,
“一个是补偿,
因为陶刺史插手了荆州郡守的事情,
答应令尊的荆州刺史,
也被收回。
二是警告,
这陶刺史在广州,
可不只是搬砖,
还挖地三尺,
纵容州郡官吏一起贪赃,
虽说是在短时间内聚拢了人心,
但此法不可取。”
周抚兄弟不是很满意,
问道,
“就这样的话,
完全可以只罚陶家,
对周家的话,
一个太守,
还不够弥补嘛?”
王羲之推诿不过两兄弟的追问,
说道,
“当然,
还有一层考量,
寻阳郡要是给了其他人,
怕陶家兄弟脑子一热,
去打击报复。
毕竟,
这样的事情,
他们在广州没少干,
看不顺眼的,
就是杜弢同党、王机余孽。”
周抚兄弟听到这话,
才算满意,
实际上,
兄弟俩都猜到了,
但这句话,
必须从王羲之嘴里说出来,
这样就成了一份人情。
不是周家承了情,
而是周家顶了难。
三人的马车很快到了东宫,
今天护卫东宫的,
正好是右卫率周莚,
马车停下,
旁边侍卫正欲检查,
周莚挥挥手,
说道,
“眼睛瞎了嘛?
看不见是谁的车?
都退一边去。”
说完,
周莚就来到了车前,
一屁股坐上车,
把赶车的仆人轰下去,
自己来执鞭,
扭头向车里,
说道,
“逸少,
殿下吩咐,
让你不必下马,
径直入宫,
怕有人难为你,
特命愚兄来给你开路,
你可坐好了,
愚兄这车可开得快。”
王羲之在里面搭了一句,
说道,
“恭喜周兄,
这又能回吴兴了。”
周莚没有追问,
也没有反驳,
毕竟扬州也好,
江州也罢,
谁去当哪个郡的太守,
还能瞒得住王家不成?
“这多亏了逸少的美言,
不然,
愚兄还得天天看宫门,
当然,
看宫门,
也是给朝廷办差。
但一方郡守,
才能把朝廷的恩德带给百姓。”
王羲之继续说道,
“说来,
我也挺不好意思,
答应了令兄的晋陵太守,
恐怕是成不了了。
有点对不起周兄的银子。”
周莚也接道,
“逸少,
这是哪里的话?
我们周家能够一门五侯,
荣耀以极,
还不是全靠了王家保全?
要说银子,
就太见外,
那我们兄弟的性命又值得多少钱?”
这时候,
车内的周光,
还是忍不住孩童心性,
说道,
“嗐,
逸少兄,
你们王家是不是和天南海北的周家都八字相合啊?
”
王羲之还没回话,
周莚就停了车,
回头问道,
“逸少,
这马车里,
也是周家人?
但不知是哪个周家?”
周抚按住周光的手,
说道,
“谈不上什么哪里的周家,
一共就爷仨,
寻阳江头的三个武夫罢了,
怎么敢和义兴周家相提并论?”
周莚一听是寻阳周家,
心里的担忧就放了下来,
继续向前赶车,
说道,
“嗐,
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是汝南周家,
阿缙可没少得罪汝南周家,
这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
王羲之轻咳了两声,
说道,
“右卫率,
这汝南周家可是我亲嫂子家,
你说话,
顾念一下我的感受。”
周莚抓到机会就道歉,
说道,
“你看这事,
错在我,
散了宴会,
我就让阿缙去道歉。”
王羲之没有往下究,
换了个话题问道,
“除了这些郎官以外,
殿下还请了什么人?”
周莚也没有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