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回到了初中,她应该是在一个补习班上,定睛一看,讲台上的老师正讲着电路图,哦,原来是在上物理课。
“同学们看一下这道题,这个回路判断明明我讲过那么多次了,怎么班上还有这么多学生会做错?尤其是你们这些女生就是笨,几乎是全军覆没,本来就比不上人家聪明,你们能不能平时多跟身边的男同学学一学请教一下,不要每天上课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然也不至于每次成绩都这么差,一个高分都没有。”
站在一块小黑板前的物理老师是一个中年女子,她剪了一头干练的短发,给人一种利落的感觉,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刺耳,尤其是对在场的所有女生,犹如被蒙声打了一拳,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苏黎夏低头看了看手头的试卷,果然,这道题她也做错了,她的头低得更深了,可她的心却刺刺麻麻的,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她却没办法形容和说出口。
“老师,您这话说的可不对吧,什么叫‘女生就是笨’,据我所知,这次最高分才九十七分,我考了九十五。不过可能在您眼里,班上那几个常年倒数,课上还一直偷摸玩手机开小差的二三十分才是您口中说的‘聪明’男生吧,毕竟在倒数五名里可是一个女生都没有哦。另外这道题本身就难度偏高,少有人做出来也很正常,不过不好意思,我这个‘不太聪明’的女生也不小心做出来了呢,另外,当时试卷一发下来,周围就有很多女生跑过来向我请教这道题的做法,如果这就是您口中说的不懂得努力的女生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们的认知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这时一个女生腾——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反驳着物理老师的话语,颇有些对呛的意思。
只见物理老师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似是发怒的前兆,开口教训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这是为你们好,怎么,你一个女生得了高分又怎么样,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见你考一百分?其他女生是不是分数普遍都不高?上课认真听讲有什么用,一个个装得认真学习的样子,最后还不是做不来题。”
这下苏黎夏终于明白她那股难受劲是从哪里冒出来了,虽然她没做出来题是事实,但是物理老师的一句话就完全抹杀了女生的所有努力,甚至连唯分数论都不算,毕竟她对高分的女生也照样打压,言语之中多是看不起的模样。她不明白,为什么同为女性,她要如此贬低女同学们,不说以往,就说这次九十分以上的人数,班级中的女生也有三位,比男生的两人多出来一位。
教师的权威和对于这门科目的不自信常年在她的观念里根深蒂固,她不敢也不曾想到与老师对呛,不过,对于发声的这位女同学,她真的由衷地佩服,敢于对抗权威发声,敢于点破不公平,并且有理由条,她真的好酷。
发声的女生就是赵雅雯,之前,苏黎夏一直觉得这个人实在太过特立独行,锋芒毕露,凡事只追求结果,常常独来独往,但是现在想想,也许是自己被情绪蒙蔽了双眼,以刻板印象待人,没有看到对方的长处。毕竟,她虽经常独身一人,但对于身边的同学提问也会有求必应,对于一些实在无脑的问题,她也就翻个白眼继续回答,她只是看起来脾气大不好惹,但是也从没伤害到周围的任何一个人。
“请停止这种‘我是为你们好’的论调,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怎么不说在李老师休产假前我们的成绩虽然在年级里排不上第一,但好歹也是前三的,怎么你来了教了我们一年,我们班的成绩就一下子跌到最后一名了呢?你有想过原因吗?”
她顿了顿,但却没给众人留下任何思考的时间,就继续火力全开地输出。
“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你讲题偷懒,经常省略步骤,基础差的根本听不懂,有同学提醒过你几次但你根本没放在心上。课下有女生去问你题目,你总是不是说在忙就是要去开会,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去找你了。你还不明白吗,凡事都有因果。”
赵雅雯又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地回敬了物理老师的反驳,一顿夹枪带棍下来,苏黎夏心头直竖起大拇指,这姐实在是太会说了,而且有理有据,完全都站得住脚,这思维逻辑能力实在令人赞佩,实在是不像一个初中生能说出来的。
说完,赵雅雯就收拾好东西,直接离开了辅导班。
闹成这样,补课也肯定不能继续进行了,大家就各自回家了。
之后,这学期结束,这名物理老师也自请回老家了,临走前还指桑骂槐地说这大城市的人都刁得很,一点都没有教养。听到的人也只会笑一笑,赵雅雯其人也因以一己之力把一名老师气走一战成名,许多同学都慕名而来想和她或是打听具体细节或是做朋友,可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继续独来独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苏黎夏也就是在这时候,默默开始关注赵雅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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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班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生活和学习还得继续,这天苏黎夏照常打开自己的贴吧,想记录一些碎碎念,有时候她也感叹于自己的倾诉欲旺盛,但很奇怪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