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喂……”小良激动地差点叫出声。
“还带着心呢是吗?是八箭八心吗?粉钻贵族都充不起,还在这显摆。”童泽拿着那支笔回过头邪魅一笑。
小良这才发觉那只笔的末端带着一颗粉红色像钻石状的心型装饰物。
“喂喂喂,你干嘛,童泽,这是人家的,你别太过分。”小良压低声音发出警告。
“你能拿我怎么样?莫非你也想要忤逆本宫?小良子,”童泽还是任性地说,“这颗心设计的太多余了,这样吧,这笔我收下啦,这些都给你,你随便用。”说完把她满满当当的文具袋重重地丢到了小良的课桌上,里面是各式各样,做工精美,样式独特的笔橡皮还有尺子。但就橡皮就有不下十块。他相信,这里面的文具至少够小良用整个初中三年。
“不是,我错了我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但对当前的童泽来说,先认错总没什么错,“人家方卓是想帮我,我的笔你不用还了,求你把她的笔还给我吧。”
“下一个词,冰箱,”不知不觉钟州老师已经绕了过来,“有什么事下了课说,李小良,你的听写本呢?快赶紧拿笔,我再把前两个单词说一遍。”
钟州老师真的很给小良面子了,小良也着实不想再纠缠下去,于是只得悻悻地拿出本开始写单词。
没办法了,那就下了课再要吧。
可就在他刚写完听写日期和次数准备写第一个单词的时候,童泽快速的回过头把方卓的那支笔丢在了他的本儿上,可很显然,后面的那颗粉色的心形装饰没有了。只剩一小截光秃秃的笔芯儿从笔杆里探出头来。
他明显感觉到身后的桌子抖了一下,后面的东方睿立刻小声地解嘲道:“哈哈哈,刚刚抬腿撞到桌子了。”
很明显,这个抖动是从他的同桌那边发出的,小良不敢回头去看,因为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方卓在注视着这一切。
想到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钟州老师快要转过来的时候小良还捅了捅前面的童泽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喂,把心还给我吧,你留它也没用,是吧,小泽君。”
童泽回过头有点不耐烦:“让我把心交给你?你凭什么?你有那个资格吗?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你也真敢想。”童泽也不顾钟州老师看她愈发严厉的眼神说。
“不,不是的,那……是那个心。”小良指着童泽桌子上那颗粉色仿钻的心形装饰物支支吾吾地说。
“哦?”她举起那个心看了一下,“这个啊。那支笔就那样就行,这个太俗了,总整这花里胡哨的东西。”说着她的手便轻轻一挥,那颗心便在空中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顺着旁边的窗缝飞出了窗外。
后面的桌子更加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以至于桌子上的文具盒和书本差一点就一并散落在地。小良听到后面的东方睿努力压着嗓音叫道:“方卓方卓,别这样,就在楼下,下课我就给你找回来,你先好好上完这堂课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姑奶奶。”
但桌子抖动得更厉害了,后面传来了方卓的哭腔:“你松开我,我……我上不下去课了。你让我出去冷静冷静总可以了吧。”
“是我的错,”小良听完赶紧回过头,“都是因为我你们才变成这样的,那个下课我去帮你找,找不到我……我明天给你买新的。”
“快坐好啦,前面我听写了几个?李小良你今天怎么回事啊。”钟州老师有点生气。
“老师我,不是……对不起,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感觉事情都缠在一起了,像乱麻一样,解也解不开。”小良真的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就是根破笔嘛,你们也都至于的!”
童泽突然站起身,抓起小良桌子上方卓的那支已经没有了后面装饰的笔双手用力一掰,只听清脆的塑料破裂声,细小的碎片四射而出,虽然不会对周围人产生伤害,但还是险些伤到她自己。
“给你给你给你,”随后童泽把断成两截的笔丢出窗外,然后举起小良桌子上自己那个沉甸甸的文具袋说,“反正质量那么差也用不了多久,我的文具袋给你,喜欢哪支随便挑,不够的话多拿个三五支我也没意见。”说完便把还敞着口的文具袋扔到了方卓的桌子上,只听“哗啦”一声一袋各式各样做工精美的笔便撒了一桌。
“够了——童泽你别太过分啊!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拿别人撒什么气!!”小良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从初一分班坐前后位到现在第一次和她发脾气。
“你……”童泽也一惊,这个对自己总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滥好人没想到也有底线,平时总是把他的一再退让变成了习惯,没想到现在……童泽看着他满脸的委屈,“你敢凶我?!不就是一支笔吗?我赔她就是了,你干嘛这样对我?她是你什么人啊!!”
“你俩都少说两句吧!下课找你们班主任去说,现在别打扰大家上课好不好。”钟州老师严肃地呵斥道。
小主,
小良真的很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原本温文尔雅的钟州老师因为气愤脸色已经变得通红,全班同学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投向这边,这眼神里有蔑视、有嘲笑,也有幸灾乐祸、不以为然等等。他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低下了头,紧握着的双拳也慢慢地松开了。
“行啦,就到此为止哈,还要再闹每个人今天这一课所有单词抄五十遍,我还要跟你们班主任说把你们家长找来,好好和他们聊聊,这都要准备中考冲刺了还都和小学生一样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在这闹,太不像话了!”
钟州老师话音刚落,方卓是在忍不住了,只见她使劲甩掉了被同桌拽住的外套,然后便用胳膊抹着眼泪夺门而出。
“喂,方卓方卓!你去哪,回来!”钟州老师还没来得及拉住她就已经在门口留下了一个瘦弱的身影,而此时他的命令也愈发显得苍白。
“嘁,多大点事,也至于的,小心眼。”童泽嘟囔着坐回凳子上。
“你就作吧你,童泽,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俩都逃不了干系。”小良脑子已经是完全被冲昏了头脑,此时他的脑海中都是方卓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因为他真的见到过死亡,也见到受了刺激的人的表现。
“你说什么?!李小良,你还敢威胁我?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童泽就跟一枚突然被点燃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准备蹬着桌子就过来跟小良同归于尽,眼疾手快的岚青赶紧站起身和童泽的同桌薛娇拦住她。
小良全然没有理会,甚至都没让同位岚青让开就连滚带爬的挤进了过道,他不敢看钟州老师怒发冲冠又对自己失望至极的表情,也不知道撞到了几张桌子也顾不得被撞疼的肚子和腿就跑出门去。
可外面一片寂静,连平时的朗朗的读书声都没有,四下里也是空无一人。他扶住栏杆望向一侧的操场,平时狂风满地石乱走的黄土操场因为之前的大雨而一片泥泞,所以连体育老师一声声含号子的长啸都没有。
身后班里的声音更乱更嘈杂了,再晚一步钟州老师很可能会踩着这嘈杂的音符过来追小良,所以他一咬牙,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教学楼。
泥泞的操场应该不会,而且这么空旷如果她从操场走那现在应该还能看到,但现在操场上只有风吹着吱吱作响的足球网可以证明眼前不是一幅校园风景画。
校门口有保安在,上课期间想要往那个方向跑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这里唯一没有人而且很难被人看到的地方就是,之前小良去教学楼外面厕所找陈连峰时路过的那栋只剩几块殷红色外墙涂料在秋风中颤抖的那栋老旧的实验楼,因为初中部教学楼的阻挡,这也算是保安室的一个为数不多的盲区。
那个被一排巨大的茂盛的半球形的冬青树环绕的老旧的实验楼。
而且小良的所听到的萧萧的风声好像并非是风声,在小良听起来更像是哭声,那么悲怆、哀婉。
虽然感觉和平时听到方卓的声音有些不同,但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这幢充斥着童年噩梦的实验楼看来还是非去不可了。
“呼……”小良长舒一口气,顺着声音的方向,向冬青密林间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