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天空如同泛起了涟漪的水面,在一阵急剧的晃动中,浊黄大河连同绿石城上的蓝月和战场蜃象尽数消失,完全的恢复如常,仿佛刚刚先前惊心动魄的景象只是南柯一梦。
就在所有异象消失的这一刻,七河通连之上的暗红石桥上,端坐着的蓑衣客身体猛然一震,手中那柄鱼竿突然间无声地断裂而开,倏忽掉入已恢复平静的浊黄大河中不见了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那蓑衣客方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张=平平无奇的青年脸,两眼莹莹将溢的苦楚泪,仰首黯然一长叹。
“难道真的天命不可违吗?时空穿梭,逃得了身家性命,逃不过永坠一世轮回......”
正当从镇魂曲中回神醒转过来的绿石百姓只觉恍若隔世,更为自己能从近在咫尺的一场可怖的天灾浩劫中有惊无险地存活下来而心有余悸的时候,又一个惊变意想不到的紧随而生!
随着银色光柱消失化为无形,乌刚仿若耗尽了威能一般无法再悬停于半空中而急剧坠=落,轰”地一声闷响再次扎入大地之中,只剩剑柄连同剑格裸=露在外。
下一刻,地面再次震动了起来,从下方由远及近地传来轰鸣之声,仿佛是有什么异兽凶怪正要破土而出。
感觉着地下这股异动,孙火的心头一紧,却再无起身挽救之力。念及至此,他反而松懈了下来,什么都不再想地静等,隐隐有着愿求解脱的决然。
异动来得极快,只不过数息之间甚至都等不到那玄前辈靠近带走孙火,便已冲出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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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乌刚落地的所在,瞬间放射状龟裂出了数条丈余长的缝隙,一股浓郁似墨的黑气笔直地冲天而起。
这股黑气在天空飞快地扩散而开,不一会儿原本烈日无云的晴空,竟变得乌云层层,密实得挡住了日头,阴暗得令人窒息。
因为有了先前的变故,城中的百姓仿佛被定住了似的,竟再无一人走动,尽都双目空洞地仰望着天空,全无半点生气。
一息宛若一年,寂寂不知流时。
轰隆隆...霹雳一声炸!乌云中银蛇一窜而过!
紧随其后,雷鸣阵阵,银蛇狂舞,瓢泼的雨,淋落人间。雨过绿石,湿了墙头,帘了门前,流活了河沟,泽润了旱壤!
“下雨了!”“下雨了!”
人们奔走相告着,相拥而泣。或手捧接,或罐瓦盛,大口大口渴饮着这久违的甘霖。雨中乱舞,无忌礼俗,尽舒兴意。勃勃生意,绿石碧光,霎时间散逸出这座凡人城市。
唯有万冢丘下,瘦马其旁,一男子跪地仰天,五六随从低首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