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武功,这一脚用了七八分的力气,夏公公被踢得踉跄一下,扑倒在床上。
那股恶臭瞬间灌进夏公公的鼻腔,他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脑袋却也清醒过来。
他一只手捂住闵兰的嘴,另一只手紧紧扼住了闵兰的脖子。
那如鬼魅一般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四周的空气如同静止,其实只是刹那之间,可是却似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皇帝双眼赤红,张着嘴巴,喘着粗气,如同一尾离岸的鱼。
夏公公终于松开了手,明明只是一个不能动弹的老太婆,可他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了解皇帝的禀性,他知道这次之后,他活不了了。
可能一时半刻皇帝还不会杀他,毕竟他还有用,但是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夏公公咬咬牙,走到皇帝面前,垂泪说道:“陛下,太皇太后薨了!您要节哀啊!”
皇帝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先让人收殓吧。”
毕竟,闵兰是怎么死的,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
“这里就交给老奴,陛下,您......”
没等夏公公把后面的话说完,皇帝便叹了口气:“朕累了。”
皇帝没用人服侍,独自一个人走回了寝宫。
闵兰被草草收殓,皇帝传旨,现在是特殊时期,治丧从俭。
堂堂太皇太后,葬礼也只让在金陵的宗室前来吊唁,停灵三日便出殡了。
金陵没有皇陵,当然,如果闵兰死在京城,还是会与太祖合葬的。
毕竟太祖没有废掉她的后位,继任的皇帝们没有资格废她。
闵兰到死都是太祖的皇后。
世人都知道,她是被太祖厌弃的。
闵兰被草草葬在开元寺后面的一座小山上,皇帝甚至没有给她拟定谥号。
何苒还在行军途中,闵兰的死讯暂时还没有传到她的耳中。
而钟意却很快便知道了。
毕竟,他是锦衣卫。
钟意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厌色。
还好,闵兰死在了金陵,否则,让她和周池合葬,钟意觉得他说不定会去炸皇陵。
原本,钟意已经忘记了闵兰这个人,但是闵兰之死,却让他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何明月就很奇怪,钟指挥使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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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明月的印象里,钟指挥使冷静内敛,喜怒不形于颜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是今天的钟指挥使,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可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他此时的落寞,就像一个垂暮的老人,在怀念一生的功过。
何明月摘下挂在腰间的酒袋子,递给钟意:“喝一口吧。”
钟意皱眉,但还是接了过来。
何惊鸿爱酒如命,何苒也同样爱酒,以前的何家军,现在的苒军里,都有很多爱酒之人,只是有军纪管着,他们平时不敢多喝。
钟意拔下塞子,仰脖喝了一口。
入口冰冷,入喉辛辣,冰与火的撞击,复杂又热烈。
钟意摇摇头。
何惊鸿说小孩子不能喝酒,会喝成傻子,他不相信,经常偷喝何惊鸿的酒。
有一次,他喝多醉倒,醒来后被被何惊鸿发现,揍了他一顿。
说来也怪,挨了一顿打,他从此再也不馋酒了。
后来他长大了,何惊鸿让他陪着一起喝酒,他也顶多喝一杯。
他想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的,何惊鸿为何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