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哪还在乎落魄不落魄,还活着就是好事了。”
林子渝感叹道,话语之间都是无奈,低垂着手,仿佛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摇头叹息,如同被打断脊骨的野狗般低拱着腰。
不过短短一年半年,竟能让一个书生变得比乞丐还乞丐。赵就千言万语憋在喉咙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化成一声长长的“唉”。
沉默了好一会,赵就才颇带悲痛的说道“林先生,镖局的人呢,蜀地再乱也不至于乱到良州没了吧?”
“镖局?哪还有镖局,三个月前,良州不战而破,兵戈过后,良州?呵,荒城罢了!整个镖局,男女老少全死在乱军里了......”林子渝语气哀切,表情激动,仅仅几句话说完,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扶着门坊席地而坐,胸口起伏了一阵才喘匀气息。
“哈哈哈哈”赵就拎着酒壶退后两步,自顾自嘲讽般笑着,只是四周真气紊乱的波动意示着赵就内心不平静。
“林先生,你在说什么谎话,良州离锦官城不足千里,离剑门不过八百里,岂是说破就破的?别说三千多人,就是三千多头猪,也不是短时间能杀完的吧?难得有上万人的山贼?那还是山贼?那是叛匪!”
说罢看着地上好像一阵风就能吹飞的林子渝,长叹了一口气。拉着林子渝走进酒楼,要了一桌饭菜。再不吃饭,别说明天的太阳,就是能不能把话说完都不好说。
很快饭菜上齐,林子渝饿了几天,哪还顾得上斯文,抓着筷子就是一顿胡吃海塞。此情此景对于赵就来说,可能所谓文人气节就是还记得用筷子夹菜。
三下五除二把桌子上饭菜吃光,就差把桌子上的盘子舔干净了。长长打了个饱嗝后,林子渝才一脸失礼的看着赵就,悠悠开口。
“赵公子啊,你不知道啊。这蜀地哪还有山贼,目之所及都是叛匪,巴不得从蜀地抢点东西,然后跑去安南自立为王。山上的老鼠哪里比得上占城为王来的好听?都是贼,叛匪不比山贼有前途?”
赵就越听越想笑,这话倒是在理,都要跑路了,肯定是能抢多少是多少了,哪还在乎被抢的人能不能活下来?难怪良州能城破,组团作案,焉有不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