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衣没有再关注那四个人了,她双手交叉,撑在鼻子前,完全陷入了沉思。等她思绪回到现实,发现接待厅里已经没人了,应该是刘思远将他们带走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刘思远回来了,走到她身后立定,沉默着,似乎在等她的下一步吩咐。
“刚才的话挺嚣张的,对吧?”杨衣笑了笑,“遇上这样的人,不吓唬吓唬他们,就永远没完没了。”
“不用只是吓唬,哪怕您真的这么做,一切都会如您所愿。”刘思远平静的说。
杨衣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开玩笑道:“怎么,你在鼓励我滥用权力?”
“我反而认为您太过克制自己对权力的使用了。”
刘思远语气平淡的回答,“相对于更多人,比如那些乍交好运或处心积虑爬上高位的人,以及那些刚觉醒的人,他们大部分都会选择利用这难得的权力,为自己牟取更多好处,或者尽情释放自己的欲望。而您,相对来说,却自我克制到……”他一时间似乎不知怎么形容:
“您的这种克制,我只在很少的人身上看到过,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具有崇高的理想或远大的目标,或极强的原则,而且大部分都身居高位。”
“唉——”杨衣几乎要脸红了,“你再说下去,我就要无地自容了。”
扯了两句闲话,杨衣道,“那四个人……”她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他们就令她感到厌恶,“看着他们吧,别让他们以我的名义仗势欺人,惹出什么事来——我觉得,以他们的本性,这种事绝对干的出来。”
刘思远答应后出去了,接待厅内又剩下她一个人。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杨衣身体缓缓放松,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玻璃门外被她砸出来的大坑。
这当然是她故意的,不过是为了营造声势罢了。现在想想,似乎又毫无必要,甚至有点幼稚。
其实她可以不回来,让刘思远来解决这一切,完全不用经手,不用动怒,轻而易举,轻轻巧巧的,就让这家人按照她想要的方式处理。
但是,不知是一种什么心理——大概是报复欲,她想看看这几张脸在她面前崩溃,在她面前现出恐惧,看着这些童年时代那么强大、威严、恐怖的人,现在如何在她面前显露外强中干、自私、愚蠢的本性。
她要亲眼看看他们如何低声下气、苦苦哀求、痛哭流涕。
她现在可以轻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