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的官阶是四品,和京兆府铁铮形成一条直线。
朝会开场提及的是边关战事,众人叙说着北境战况。
言官和御史们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痛心疾首,责怪起蓟县将领洛毅吃白饭。
擅长烘托朝会气氛,这等拿手好戏,是他们的本事。
王睿目光幽幽地看着那些文官起哄,再看内阁首辅赵靖国这匹老狐狸。
啥动静都没有。
真是沉得住气啊。
“臣兵部尚书崔护,两军交战,擅自惩戒前线将领,大快人心的怕是金人才对。”
崔护站出来朗声说道。
“崔护。” 王睿面色变幻,猜测到崔护的意图。
蓟县是金人绕过山海关一带天堑防线后首当其冲要攻打的地方,崔护不是不想整治洛毅,只是觉得时机未到而已。
刑部尚书方谦道:“陛下,臣附议。”
元熙帝道:“准奏。”
吵闹过后,事情落在押运漕粮北上京城上。
户部侍郎侯海出列,恭敬地说道:“陛下,微臣要上奏。”
“何事啊?”
侯海道:“陛下,漕运总督吕韬发函至户部,称漕粮北运的运力不足,请求筹船协助,并希望延期一月。臣觉得此事仓促,需要陛下裁决。”
漕粮运至京城本有期限,若失期,不是说要连坐、死罪难逃,容易导致耗损。
一旦出现亏空,需有人负责。
户部当然不会自告奋勇地承担这个责任,吕韬作为漕运总督,责无旁贷。
元熙帝闻后,面色一顿。
以帝王心术,他隐约猜到了侯海的用意。
被元熙帝直视着,侯海心中畏惧。
他没有直接弹劾王睿,而是以漕粮为切入点,目的是抛砖引玉,看看朝中的反应。
监察院御史方允直道:“陛下,体恤边关省份,减少就地征粮。入春以来,金人频繁起事,边关向朝廷调粮,京城附近的粮仓一半用出,耽误了南方的粮食北上,就会惹出诸多是非。”
“朕记得,漕卫不是有十万人吗?算上民夫,百万之众也不为过。将吕韬的发函给朕看。” 元熙帝平道。
侯海道:“陛下,公函微臣已带来。漕运衙门乱象丛生,漕粮卫中逃亡者众多,自前几年便已如此。”
这句话明显是在甩锅,避开是吕韬造成的局面。
吕韬左右不过履职不到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