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华人甲必丹苏鸣岗

明末惊雷 雁栖湖的刀 1175 字 2个月前

这贵宾楼就修建在码头边上,为的是方便今后南来北往客人,至今也就郑家叔侄和苏鸣岗住过,还有就是其它地方的虎贲军高层到耽罗时,临时居住一下。这里不仅仅离码头近,离望海酒楼同样很近,走路不过几分钟,老先生性子急,这名卫士说去准备马车,他连说不用,抬腿就向总督方向而去,郑家叔侄也只得跟了上去。

到了望海楼门口,就见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便装,站在酒楼门口,此人虽然看着年轻,但却让人一见面,就不由的升起敬畏之情。宋献策和吴涯分立在此人的身后,后面还有几人,苏鸣岗一时也没有细看,知道此子定是大明新晋之东海伯。

苏鸣岗急忙上前几步,双手抱拳行礼道:“老朽苏鸣岗见过伯爷。”

站在总督府门前的叶风,急忙往前迎了几步,扶起苏鸣岗道:“老先生,无需多礼,老先生为侨居海外的华人争取自由和权力,付出良多,本伯十分敬佩!”

苏鸣岗听了,心中不由的一愣,大明朝廷、官员对他们这些海外游子在外的情况都是不闻不问,认为他们到海外打拼、谋生是背叛了国家,想不到这位东海伯不仅仅知道他的所为,而且听话语还是十分肯定的。他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希望,看来这次谈判应该可以顺利的完成。

正在这时,就听得一个声音道:“胡开山见过甲大……”

苏鸣岗一愣,这个声音听着好熟悉,抬头一看,更是愣在了原地,这不是在巴达维亚跑船的小胡吗,怎么会在这里?

“小胡,你怎么在这里?”苏鸣岗有些惊讶的道。胡开山只有四十来岁,在他这个六十岁的华人甲必单面前自然是小辈了。

“唉,一言难尽……”胡开山叹了口气。

“苏老,咱们进去说吧……”众人见过礼后,叶风打断了胡开山的话,现在还不是向苏鸣岗说这些事的时候,叶风一伸手,请苏鸣岗进入总督府,这里终不是说话的地方。

苏鸣岗点了点头,道:“是,伯爷请。”

苏鸣岗与郑芝豹、郑森随着叶风,进入了总督府大厅,叶风几人在船上并没有吃什么食物,耽罗时确实有些饿了,因此在众人落座后,吴涯立即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酒菜送了上来。

随同到耽罗的小郡主却不愿与这些人一起进餐,叶风就安排人将他送到了伯府,她与安韵和灵儿都相熟,自有安韵和灵儿去招待她。

众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聊,叶风是绝口不提与荷兰人一事,而苏鸣岗刚到这里,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而郑家五爷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聊了一会,叶风突然问道:“苏老先生,本伯听说您一直在巴达维亚任华人甲必丹,怎么会在这里?”

“回伯爷,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在崇祯六年,老朽就从巴达维亚准备返回福建发展,谁知商船到了大员,荷兰驻大员总督德.勃尔格却强烈要求老朽留在大员,这三年老朽就一直大员协助勃尔格处理大员商务上的一些事务。”听了叶风的话,苏鸣岗心中一紧,这东海伯还真是了不起,已经将自己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如今只能如实回答。

其实苏鸣岗离开巴达维亚,也是有他的苦衷的,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内部出现分歧,加之巴达维亚荷兰殖民地政局不稳,又是新老总督交替,苏鸣岗才不得不暂时离开巴达维亚,否则,苏鸣岗几十年打拼的产业全部都在巴达维亚,他怎么能轻易离开。

而且像他这样的华人想离开巴达维亚也是很困难的,荷兰巴达维亚当局担心华人的大批离去,会给当地造成经济上的停滞,因此制定了相当严格的离境措施,苏鸣岗利用新老总督交替这个机会说动了前任总督,批准他的离开。

而他确实是准备回福建的,但因朝廷的原因,像他这样的人回到了福建后,很可能会被当做叛民给抓捕,因此在大员滞留,正好大员急需他这样的人,加之勃尔格热情挽留,他也就留了下来。

知道来人是苏鸣岗以后,叶风也回忆了一下后世的记忆,听了苏鸣岗的话,也就轻轻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杯道:“苏老先生,请……。”

“好酒,这是老朽木平生喝过的最好、最烈的酒。”苏鸣岗将杯中一饮而尽,将酒杯放下后赞道:“在大员也喝过伯爷这里出的好酒,可味道却比这稍差一点,想必伯爷这里的酒定是珍藏……”

“这酒确实是伯爷的的珍藏,今日伯爷听说是苏老先生到了,特意命人从伯爷府送过来的,不过这酒与外销的工艺、品质都是相同的,只是珍藏时间长了,味道更加醇厚。”宋献策在一旁解释道。

“伯爷如此盛情,折杀老朽。”苏鸣岗听到宋献策的话,心中不由的更加激动起来。他们这些海外游子,何时得到过国内人的承认,想不到叶风这位伯爷竟是对他们如此看重,此时说话不禁在些哽咽。

“苏老先生,不知我们华人在巴达维来生活如何?”叶风开口又问道。

“自二十多年前,我们大批华人涌入了巴达维亚,通过辛勤的劳作,大部分人都在那里安居乐业,就是老朽也是薄有家产,生活还算可以吧。”苏鸣岗说的倒也是真的,他们是在国内无法生存下去,才下南洋去谋生,这几十年确实通过自己的努力,大部分华人都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老先生,我怎么听说咱们华人在巴达维亚交的税要比其他人比例要高上几倍,整个巴达维亚的税收,华人要占六、七成!”叶风又淡淡的问道。

“确实如此,我们华人勤劳,而且头脑灵活,现在比当地人生活都要好上不少,这个税交的也就多一些,否则很难从荷兰人那里获得自由的权力。”苏鸣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何尝不想与在巴达维的的荷兰人一样,得到同样的待遇,交同样的税,可那是不现实的。

叶风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看向了窗外的大海,一众人见到叶风脸色突然不好看了,也不敢坐着了,纷纷站了起来,但谁也不敢说话。

半晌,窗口的叶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转向回到座位重新坐了下来,同时招呼众人也落座,接着道:“苏老先生带领着华人在巴达维亚辛苦打拼,为当地的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可换来的却是不公平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