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哥,你就是胆子太小了!如今这件事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你还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如果没有东海伯,哪会有我们现在这么美好的生活啊!想当年,我们在码头扛一整天的货物,挣到的工钱也只够一天的伙食费而已;可现如今,干一天活赚的钱就能养活全家人好几天哩!所以说呀,我们此刻就应当挺身而出,替东海伯鸣不平!”老刘见老于并没有再阻拦,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唉……”老于看着自己手里的烟锅,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的确如此啊,如果没有东海伯,他又怎么可能抽到这种旱烟呢?
“你们想想看,过去咱们扛包的时候都是赤膊上阵,累得汗流浃背;而现在呢,咱们身上穿着统一配发的工作服干活儿,这可多亏了东海伯他老人家呀,不然咱们哪儿有机会穿上这么好的衣服哟!你们瞧这布料,多结实耐用啊!怪不得那些码头上的管事们把它叫做‘劳动布’呢!要是没接到必须穿的命令,我真想把它留到过年再穿,那该多风光啊!”眼见老于不再出言劝阻,老刘便紧接着说道。
“可不嘛,就凭着这身衣裳,村里好多人都眼馋得很呢!我们村的小三子,老想借我的穿,我没同意!去年我相亲就是穿的这一身,一去就成了!”那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说到这里,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唉,也是,有了东海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才过上了点好日子,不知这刘泽清和东林党人想干什么......”又有一人气愤的接口道。
“咱们还是别说这件事了,说点别的吧!”老于还是开口阻止大家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
现在满大街都在传言刘泽清派自己的侄子到南京勾结东林人,污蔑东海伯一事,这个自然是周成到后安排的,你们不是散了传单污蔑东海伯吗,周成更加直接,就派人在各处带头议论此事。
“你们看码头上再建这些龙门吊,是不是今后咱们的活计就少了?”刚才开口的之人找了个话题。
果然,这个话题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这可是涉及到自己饭碗的问题了。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这里的张管事说了,今后的货物会越来越多,建几座龙门吊可以更快捷的装卸,但其它地方用的人力还是很多的,而且我们这些常年在码头装卸的人,都在这里登记过的,后面再有人要来这里,都要先行登记,等有活了才叫他们。”老于立即将从管事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大家,众人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就在这时,老刘看见码头张管事向这边走了过来,立即对老于使了个眼色,老于回头一看,立即走身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张头,早啊!今天会有多少艘船抵达呢?您可得多关照一下我们几个兄弟啊!”老于一边和张管事打着招呼,一边将手中一个用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张管事,这个纸包里装的是老于在路上特意买来的肉饼,他还不忘叮嘱道:"这是刚出炉的肉饼,您赶紧趁热尝尝!"
过去,这个码头的装卸工作一直由一些当地的混混和小帮会掌控着。由于缺乏有效的管理,常常会发生各种不愉快的事情。鉴于这种情况,叶风下令让金陵商会在码头设立了一个专门的码头管理处,对所有船只的装卸作业进行统一管理。这样一来,不仅提高了工作效率,还减少了许多纠纷和麻烦。
由于所有装卸工人都需要从码头管理处管事那里领受工作任务,所以这些负责分配任务的小管事们便可以乘机捞点好处。而这位老于常年在码头摸爬滚打,跟张管事相当熟悉,平日里总是有意无意地讨好着对方以拉近关系。
此刻张管事听到老于的询问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回答说:“老于啊,今天恐怕要让你失望咯!刚刚接到上头的通知,接下来这几天都不会有船只靠岸啦。”
“啥?”
“张头,这到底咋回事儿呀?”
“张头,没活儿干咱们可咋办呐?这几天吃得都没有了!”
大家一听张管事这话,马上七言八语地嚷嚷起来。
“诶哟喂,老刘,你们这几年在码头可是没少干活吧,就这么短短几天没活儿干而已,难道就撑不住啦?”张管事瞥了一眼最后发言的老刘说道。
老刘顿时觉得有点难为情,毕竟他刚才只是听到说这几天没活儿干,顺嘴那么一说罢了,哪晓得居然被张管事给听进去了。于是他只好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啦好啦,都别吵吵了!今天反正也没啥事儿……,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养好了精神,以后好有力气干活!”张管事对这里的装卸工人大声道。
还是在金陵城中的那家茶馆里,只是这次不是在大厅而是在一间雅内,几名商贾再次聚到了一起,吴姓商人问道:“宋兄,你是没有离开金陵,还是回去了又来得?”
这宋姓商人上次来时,因为当月的指标已经用完了,无法采购货物,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只是想来试试运气,看看是否能够搞到一些货物;然而,其他人却传言说他上次前来乃是专门为了看望小桃。
当听到吴姓商人的询问时,他显得有些尴尬,微微一笑解释道:“吴老弟啊,老哥我上次没能成功拿到货物,所以就一直在此等候啦!”
至此,吴姓商人也恍然大悟,对自己刚才的发问略感难为情,于是连忙转换话题说道:“这次宋兄必定能够收获满满!”
“听闻这批货物得等到明日方可抵达,我特意邀请了金陵总代理的徐管事在此处一同品茶,目的就是想要多采购一些。”老宋充满自信地说道。
正在此刻,门帘被轻轻挑起,一个管事打扮的人迈步而入。老宋见状,赶忙站立起身,热情地迎上前去,并大声招呼道:“徐管事大驾光临,请快快入座!”一边说着,一边将徐管事引领至首座位置安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