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边军后人,又在军镇长大,那为何……”
马新田的疑问谷源明白。
一则是问为何姜煜以白身参加武举?
如果他有能耐,边军那些将官没道理不将他吸收进去。
二则既为同乡,为何不事先提醒,而让他与王凶对上?
谷源叹了口气,沉声道:
“姜煜的父辈们过早死于战争,他无法享受到父辈的庇护与恩荫。
而且,如今的边军也与以往相比有了很大不同。
没有门路,不送银钱,便只会被发配到敢死营中。
然而,姜煜家中尚有病重的母亲需要照顾,一旦他进入敢死营,病母便无人看顾。
至于与王凶的对决……
或许是出于偶然,也可能是他有意为之。
他需要名声,需要争取武举前三的席位。
唯有如此,他才有机会恳请陛下把奖赏换成一株珍贵的千年灵药,以救治他病重的母亲。”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二人的谈话之声虽低,但却刚好能让楚南离听到。
略微沉默之后,马新田目光转向靶场:
“弓箭一道,虽看天赋,但时常练习也至关重要。
姜七郎若家境贫寒,则恐怕要在弓箭比试之中略逊王凶一筹。”
谷源沉默不语,他深知马新田所言非虚。
练习弓箭是非常耗费银钱的一项活动。
长弓、箭矢都是消耗品,对于普通人来讲,长年累月的练习射箭花费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是,他依旧对姜煜战胜王凶抱有念想。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一位师长规劝他的一句话——这世间,总有些人,是不可揣度、不循常理的,始皇如此,太祖如此,冠军侯如此,少宰如此……
现如今,想到这句话,谷源认为后面还可加上“镇南王如此”。
那么,未必不能再加上姜煜、姜七郎之名。
谷源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与此同时,场外的路天琪紧紧的盯着场中的两道人影,喃喃自语道:
“姜七郎,不能输啊!
就算输,也绝对不能输的太过难看!”
校场之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那洗的发白的青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