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点头。
段左笑里藏刀,开始往干巴巴的柴垛上扔火星子:
“在京市,谁敢拒绝宋老先生的酒啊。”
这话夹枪带棒含义颇深,又耐人寻味。
即刻就道出先前发生的一切和关键人物。
果然。
易宗游锐利的目光扫过宋承义,那是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压力,仿佛能直接盯住人的心脏。
“易先生。”宋承义勉强扯起殷勤的笑,“不知道您会大驾光临。”
“万协做东的场,我来这里你很意外吗?”
易宗游说着接过余景手里的高脚杯放在酒托上。
“不不。”宋承义说,“一点不意外。”
易宗游似是半句话不想和他说,目光转回余景身上。
“喝的什么。”
余景怔神片刻,酒精上脑已经有些混乱。
“白朗姆。”
易宗游神色淡淡的,没再说话。
韩宁示意旁边的酒侍上前,“去把宴会上所有种类的朗姆酒各拿一瓶。”
“好的。”
宋承义脸色煞白,却又不敢说什么。
这次周围是真的乍然安静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什么意思,揣测易宗游和余景关系的同时,又不免为宋承义捏把汗。
段左在心里已经重复了一万遍爽,叫你作死,现在好了吧。
撞枪口了吧老东西。
酒侍动作很利落,一共带上来八种不同品类的朗姆。
还很贴心地倒了满满一杯,也不在乎什么品酒规矩了。
“喝吧。”易宗游漫不经心开口。
没有指名道姓,甚至说话时都是看着余景。
这是他第二次见余景穿正装,肤色被衬得更白,平添了几分成熟,倒不像是那个总在自己怀里哭兮兮撒娇的人。
宋承义硬着头皮接过酒,一饮而尽。
易宗游没喊停。
酒侍就再添,他只好再喝。
到底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几杯烈酒进肚,他已经面色涨红,额头也浮了层细密的汗。
屈辱比天大,可天外有天这样清晰的道理宋承义实在太懂,他再难忍也要忍。
易宗游已经足够锐利,可他背后的家族牵扯到商界,政府,军方,笼罩起来的关系网能悄无声把人活活箍紧,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