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不是梦,那是命。
他联想起绿盈送给自己的锦红花,想到自己在凌波楼看到的玉竹草,想到那红艳艳的荷花和秦狱里死去的那些人……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抬起头,看向华璎,眼神里有恳求。
华璎却并未看见。他将一切原原本本都说了出来。
从生活在那崖中的荒月族,辛玥儿和自己给他们的幻想,到那血色的芙蕖花海,再到那些用于种花的圣婴和“花肥”,还有那些不肯屈服死在秦狱的六界英豪,那熔岩海、那雪原上的锦红花,那变成灰鸟供他们驱遣的年轻人……这一切,华钰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从华璎口中一一道出。
华钰已经不想再阻拦了,因为这妖界似乎已经烂透了。如果此时再不忍痛剜肉,那么也许当年的危机也许会再次上演。
华璎很平静,话语平淡,徐徐道来,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最后他对着父亲笑了笑。
“父亲,你知道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他的眼睛中似乎又泪花,但是并未落下。
“我从在秦狱之时,便一直服用天芙蕖。这东西虽然难得,但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母亲,”他停顿了一下,“母亲”二字说的格外重,“母亲也给了我很多好东西,每一样说出来都会让大家艳羡侧目,比如雪山锦红花、南海玉竹草、魔界摩舍那藤、天界七色莲、冥界开天水,这每一样,都是大家仰望的至宝灵物,他们现在就在我身上,你们信吗?”他在笑,那笑容带着悲凉,“每一样都是灵药,可是用在一个人身上,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看向华钰。
“父亲,你知道,这些年我无数次半夜被痛醒,严重的时候每走一步都是刀割一样的。你不知道吧!”他一步一步走向辛玥儿,“这么多好东西,你为何不给大哥?”
当真相大白之时,辛玥儿再没什么可怕了。
“璎儿,你也不要血口喷人。我可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她看着华璎,并不打算承认这一切。
“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你的一个梦,”华璎笑道,“最后你觉得你成功了。”他再笑,笑得放肆,整个大殿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是嘲笑。
“难道我没有吗?”辛玥儿一脸淡然,丝毫未受到华璎影响,“你还要感谢我,不然你只会永远是个怪物。”
“怪物?我现在才是个怪物。”华璎不再跟辛玥儿说话,而是转向了虞槿,“舒兄,你来给我探探脉吧。”
虞槿等这一刻很久了。
他把素楝交给瑰云,先走到华钰面前,抱拳行礼。
“在下氓山虞槿,师从上一代医圣秦囊,在此代家师问候前辈。”虞槿身躯微微一弯,随后立即直起身子,华钰这才认真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眼前的年轻人的确是个美少年,也不怪自己女儿倾心。然而令人心折的不仅是他的不俗样貌,而是那皎如玉树、洁如明月的气质和浑身散发的浩然之气。这孩子,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不羁,更有自己年长时的沉稳。高叶鸾的徒孙、秦囊的徒弟,果然不俗!
而他脖子上挂着的,如果自己猜的不错,正是婴琏。他看看已然昏迷的素楝,再看看面前的年轻人,什么都懂了。那块玉代表着什么,只有他和她知道。
原来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他们的女儿都已经长大,并且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