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再访定华长公主府，明面上的目的，是逼问传国玉玺的下落，而实际上的目的，是质问李嬅何以陷害皇妃、谋害皇嗣。

李元上门讨伐，李嬅自如应对，毫不心虚，在李嬅的引导之下，李元已经顾不得无法更改的事实了，他一门心思担忧起还未发生、却又十分有可能发生的事，他把最要紧，也最应当先说的正经事放在最后问李嬅。

放在平日，李嬅含笑打哈哈，声称自己实在是回想不起来更多了，李元无论如何也要追问几句，这一回，李元无心与李嬅多费口舌，听完李嬅的应付答案，他便起身辞行。

将李元送到公主府门口，又目送李元打马离开后，归雁返回书房回话，李嬅正站在书架旁找书，归雁上前行礼。

李嬅问归雁：“往后，一应来宾皆由你接待，你代表的，是这座公主府的门面、是本宫的门面，你可准备好了？”

“殿下，婢子会尽力做好，不给殿下丢人。”归雁答道。

“方才你应对的就很好，放松些。”李嬅替归雁抚平衣襟上的褶皱，“你心思细，有悟性，本宫这才重用你。要做好公主府家邑，光这两处还不够。小丫鬟顶撞你，你就露了怯，成什么，莫再有第二回。”

“殿下，婢子，婢子”

清早，有两个打扫院子的小丫鬟坐在花坛旁躲懒，归雁便上前提醒了两句，不想小丫鬟们不仅不听归雁的话，说什么她们不过略坐一坐，又不是不干活，古总管待人和善，可不会为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管教她们，还讥讽归雁没良心，身为古管家的学徒，见古管家被主子发落，冷眼旁观。被小丫鬟们顶撞，归雁一开始也拿出了总管的架势，，可惜，没反击几句话，她又因为对古俊生的愧疚而说不过小丫鬟们，反遭拿捏。

才发生没几个时辰的事，便传到了长公主这里，长公主还当面点破，归雁登时羞怯得无地自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嬅走向书案，归雁也跟过去，李嬅边走边说，语气温和，不是指责，是提醒：“此事过去便过去了，不去提它。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如何管教下头的人，你自己得总结经验。不会，就学，总有学成之时。古俊生固然教过你几日，他犯错，却不干你的事。你不曾助纣为虐替他求情，这方是正途。古俊生当家时是什么情形，又与你何干？如今你才是本宫亲自认定的家邑，长公主府大管家，你立的规矩，才是规矩。丫鬟小厮们也是爹娘生养的，能体恤处，自然要体恤，却不可失了方寸。人人都随意无礼，此处与市井又有何异，你这总管是做什么的？”

"殿下，婢子知错。"李嬅坐在书案后，归雁规规矩矩站在正前方。

“好了，做你的事去吧，替本宫把齐正叫来。”李嬅兀自看书，不看归雁，归雁欠身一礼，就此退下。

“属下参见殿下。”未几，齐正领命而来，李嬅放下书册，“你才归来，本当让你多歇息几日的，只是这件差事，本宫想不出比你更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