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殷勤的向王贲推荐着从魏国带来的三百套犀牛甲,那可是上好的犀牛皮制作而成,做工十分精细,穿在身上也不觉着笨重。
王贲看到这三百套犀牛厚甲,立时露出杀气和欣喜,那是久经征战的将军都有的眼神。
王贲让张良从这三百套犀牛甲里,专门挑出三十套留给府里卫士穿戴,这三十套是从其他铠甲里挑出来的上品,看着精致厚实。
王贲一一翻看了这三十套犀牛甲,夸赞说道,让先生费心了,父亲一向对犀牛甲极为推崇,一会要是看见定会大喜。
谁知王翦一见王贲送来三十套犀牛甲,瞬间脸色大变,拿起手中的青铜酒碗朝着王贲砸了过去。暴怒地喊道,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此等谋逆之举焉敢为之,你是想害一家老小流放为奴。
王贲吓得脸色大变,呆站在那里,不知父亲何故如此怒火。
王翦看着一脸茫然的王贲,厉声说道,王贲,我来问你,依大秦律,私藏铠甲是什么罪。
王贲略一思虑,回道,私藏一副铠甲,罚徭役三年,私藏三副铠甲,徒留百里劳役,私藏十副铠甲,全家获罪,罚千里劳役。
王翦说道,既然知道,那还敢说私留三十副铠甲。
王贲辩解道,父亲是秦国上将军,依秦军军规,主将府里的随军卫士们是可穿戴三十副铠甲的,留下这些铠甲并无不妥之处。
王翦低声呵斥道,你以为为父不知道,你今日若是留下铠甲,他日定会被人得知,等为父与你一起带军征战在外之时,朝里小人将此事传至秦王或是李斯蒙毅那里,说为父在外统兵,家中却窝藏铠甲,有图谋不轨之嫌,你我远在千里之外,又该如何辩解。
为父之所以没有给府里卫士穿戴铠甲,就是怕有心怀叵测之人,借机陷害,这种授人以把柄之事,还是慎重从事。逞一时之快,遭一世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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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听到王翦将军都如此从事,也是感慨良多,风光无限的王翦尚且如此,那其他秦国将军怕是也如履薄冰吧。
张良玉手正在屋内盘算这些时日的收获,猛然从客栈伙计那里听闻,说是韩国贵族在韩都新郑聚众叛乱被秦军剿灭,韩王安受牵连已被处死。
张良吓了一跳,可随后也是坦然自若,他心知父兄此刻尚在秦国,应不会受此事牵连,只是韩国贵族起兵叛乱,父兄境况怕是更为艰难。
张良心说,这韩王安也该是冤枉,父亲早有预判,韩王安早无复国之心,因韩王安明知其为不可为之事。只是不知韩国贵族为何要在秦军重重监视之下叛乱。
韩国贵族在新郑叛乱,把秦国委任的韩郡将军内史腾吓了一身冷汗,连忙布置秦军围堵镇压。
韩国贵族对自己的实力估计过高,对魏国出兵相助期望太高,没有几日就被四面围堵的秦军剿灭。参与叛乱的韩国贵族尽数被杀,韩王安虽百般申辩说自己并未参与其中,可此刻申辩与不申辩区别不大。
秦王嬴政下令当众腰斩韩王安,把参与叛乱的韩国贵族悉数流放到北部边界修建长城。
张良时刻不忘打探父兄音讯,可碍于自己身份所限,不敢太多打问。
自张良那日去了秦国兵器坊之后,张良也是有了新的主意,回到楚国之后,可以制作一些铁质兵器,拿去秦军兵器坊比较,乘机再打问一些有关父兄的音讯。
张良心里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心中所想,尤其是在秦国,万一自己身份暴露,自己被困事小,搭救父兄怕是再无可能。
张良也不忘宽慰自己,能在秦国结交王翦,还怕没机会打问父兄音讯,唯一需要注意之处,便是要尽力回避与内史腾相见,虽说张良与内史腾已有十余年未见,但张良不敢冒这个险,好在张良早就打问清楚,内史腾已是韩地郡守,几年也难得回咸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