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下来,家里也刮不出三两钱。
碰上一点三灾六病的时候,他们还不如种田的来得强硬。
这一次事情就来得如此之突然,谁都预料不到,码头上的生意竟然这么快,说停就停。
几个人实在冻得有点受不住,往火堆边上又挪了挪,让身子也尽量感受这堆火的温度。
‘明天得多捡些干柴存起来,快要开春了,这雨不知要下到何时,柴禾要是不干,烟忒大了!’
‘凑和着烧吧,现在哪里还有柴捡,你看看城外每天都多少人晃着,咱们这帮人好些个已经上山去打柴了,早些儿个我还见着人在街上摆柴禾卖呢!’
‘怕是不好卖!’
‘好卖着哩,一担柴半天的功夫就让人收走了,换几升小米还是够的!’
劳工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啥,砍上半天才够换那么点钱,还不够我一个人填饱肚子的!’
‘瞧把你能的,咋不上天呢,有人收就你偷着乐吧,咱们这些兄弟多少人还饿着知道吗,就咱们几个,今天有吃过东西的来举个手,让我瞧瞧。。’
大家把头往手臂里又埋了埋,缩得更加严实了,脸上肉都掉光了,肚子直嚎叫,两眼直冒金星。
‘今天还没有鱼儿上钩吗?’
‘别提了,今天手气不好,守了半天了,一条鱼儿也没有!’
劳工们凑了份子在万达商会里面买了几枚鱼钩,还有几条麻线,串上钩子这些天都是在码头碰运气,江里的鱼儿也与劳工似的,前几天见了钩子就咬,让他们饱餐了几顿,今天都快后半夜了,还一条鱼也没有,饿得几个劳工眼睛都直了。
‘看,有人!’
一个劳工高声道:‘在江上呢,好像是从海口那里过来的!’
几个劳工齐刷刷望了过去,只见一条小船缓缓驶来,船上三个人,艄公吃力地摇着橹,另外二人站在船上,一个还是个残废,只有一支手臂。
‘不是海禁了,这些人打哪里来的,是不是哪里的渔民?’
‘哪来的渔民,你说笑呢,现在渔民比咱们还惨,谁下海就抓谁,威远楼的大狱都快满了!’
船缓缓地靠岸,来人正是梁川与李初一,二人跳上岸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裹。
‘站住,干嘛的!’
梁川看着几个劳工不怀好意,脸上却是笑道:‘我还以为人都没了,你们还在这码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