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咱们只能走回去了——你们团真没人跟上来啊?!我还以为绑着你冲锋会有点用呢……”
白芷回头看向身后欢呼和祈祷的人群,掌旗兵大多会在这个时候举起所在部队的战旗,但白芷没有找到——
“帝皇万岁!”
劳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面旗子,随手找了根报废的轴承挂了起来:“我们团终于也有举旗子的那一天啦!!”
“……”
最后,白芷还是凭高级军官的特权找了辆路过的、运载伤员的卡车回到了驻地。卡车上面的伤员大都不是重伤,最惨的一个也只是被弹片切断了两条腿——事实上,在对抗纳垢的战场上,大多数的伤员都会死于之后的感染与瘟疫,以至于在时间和运力不足的情况下,迫于无奈的医疗兵们很少收治伤势过重的士兵。
“他们都是为了帝皇而死。他们将会魂归黄金王座,永远分享人类之主的荣光。”
在车上,白芷对那些伤痕累累的士兵们说道。他们都是为了心中的信仰而踏上战场的受召勇士,于是白芷的讲话理所当然地收获了热烈的欢呼,小小的车棚里,赞美帝皇的声音不绝于耳。
作为第一舰队在艾斯潘多上部署的前锋,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都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这个星球。炮火、瘟疫,哪怕只是一个最为微小的伤口都可能染上纳垢军团炮制的猛毒——他们来到这里,仅仅只是为了群星间人类的存续……抑或只是传播帝皇的光芒。
没来由的,白芷想起了刚刚抵达马库拉格之耀号时所遇见的那个海军上尉,他当时问了大家一个问题:罗伯特·基里曼其人,究竟是神之子嗣,高贵的半神……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军团的基因原体?
白芷看着这些士兵们脸上的神情,在忍受伤口的痛苦之外,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是骄傲而狂热,就连疲惫都无法掩盖他们脸上的色彩。
“人总是要死的,为神皇而死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想起了国教会在一次传教中所说的话:“神皇保护我们的灵魂远离苦难,无论我们的肉体如何痛苦,死后都会在黄金王座得到永恒的平静。”
白芷对此嗤之以鼻,还是那套精神麻醉的说法,无非只是国教为了敛财搞出来的把戏罢了——虽然那位布道的牧师也是一身素袍,在当地巢都中过着十分清贫的生活。
但此刻,看着他们的眼神,白芷再次开始思考对于国教、以及神化帝皇及其子嗣在当今帝国现状下的必要性,并最终得出了结论:
“没了这帮神棍,这个帝国还真玩不下去。”
中校政委感叹地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向后方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