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是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病娇公子,竟会有这种天真的奢望,“舒大公子,战场残酷,岂是我宁泣希望他们活着,他们就能活着的。倒是宫城内的诸位大臣,如果能让天下无战事,那才能让将士活着。”
舒义知道,他惹大将军生气了。相较于文官,武将确实更容易生气,尤其当这个武将还是个女人的时候。舒义想了想,换了个方式,继续询问:“刚才大将军说,是云敬梧自请去调离南杵大军的?”
“是。”
“是往哪个方向?”
“隐山方向。”
隐山方向?舒义回忆着云敬梧的身世,他本非东霁人,而是已经归属东霁的阳国人,隐山,此前便是属于阳国的,但由于此地土地贫瘠,仅有绵延的密林,阳国归属东霁后,大王赐给了他们一块土地,让他们种田养蚕,自力更生,并重新改名为“首阳”。舒义了解云敬梧,他绝不打无把握的仗,况且,善猎的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困死在自己熟悉的地盘上?那么综合来看,舒义想他有必要赶往隐山一趟。
舒义思忖之际,宁泣忍不住问道:“舒公子,敢问这云敬梧究竟是何人,竟让你们都如此挂心?就我所知,他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一个应征入伍的普通士兵。”
你们?“还有谁向将军问起过此人?”
“国师大人,覃国师。”
“他是如何问的?”
“也没有特地问某一人,而是问是不是从首阳征召来的人。我了解我的属下,首阳来的正是云敬梧这一批人。”
“将军是如何回答的?”
“如实回答!”
舒义蹭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深感不妙。云敬梧作为家里的独子,上有老母,本来是不用上战场的,但却被强制征召入伍,而算天命的国师把矛头直指首阳人士,这绝非偶然。
“大将军,舒某有一事相求。”
“何事?”
“这段时间将军暂时不用回营,舒某希望你能派人盯着国师府,看他是否与西良国私下相通。”
太师和国师向来不和,这是国人皆知的事情,宁泣对此类明争暗斗甚是反感,对于舒义的这个请求,她本能的有些拒绝,作为将门之女,她只愿战场杀敌,不想卷入肮脏的朝堂纷争。
似是看出宁泣的为难,舒义有些抱歉地说道:“是舒某唐突,让大将军为难了。大将军想要躲避朝堂纷争,按着自己心中的道义行事,舒某明白,也就不为难将军了。只是,舒某想要提醒将军,除了训练将士,有空可以多到城中走走,多看多听多思,莫要被人当枪使了。”
屋外晨曦初露,此夜竟然过得如此之快,舒义告辞离开了,留下对他最后的言语耿耿于怀的女将军。等她云里雾里想要问个究竟快马赶到太师府的时候,却被告知,舒义已经启程去了隐山。
看来,要解开心中的疑惑,这段时间,她的确需要多到外面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