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府。
沙场一惊鸿,靓影入心里,玉镯表心意,不期随弃还。
本来以为回到盛都便能消除旅途的疲惫,睡个好觉。本来以为,时间已过了这许久,无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昨晚舒义将从南关送回来的一封信和一个盒子递给云敬梧时,他便彻夜失眠了。
宁泣将他偷偷塞给她的玉镯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而她给他的信中只有两个字“当弃”。果然是女将风格,利落洒脱,一点不拖泥带水。自己当时的小心翼翼想必在女将军看来,就是一个笑柄。赵卷和舒义当初便认为是笑柄,他觉得无所谓,但宁泣也当是笑柄,那就真的是笑柄了。
云敬梧合衣躺在地上,盯着天花板。觉得自己既然是个笑话,那就笑一下,但笑不出来。要不像女人那样,哭一场,也没那个本能。但就是睡不着,盯着天花板,盯到房间里的烛火燃尽,他便处于了黑暗中,又继续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上午请饭的来叫过门了,没应。端木小徒弟来请教生意上的事,没应。账房先生来讨要经商的本钱,没应。快晌午的时候,赵卷奉二王子之命要带这个胆敢只身闯进敌军军营犒劳敌军将士的马倌去见他,云敬梧房间的门依旧紧闭着。
“你们公子呢?”
“公子昨晚睡得晚,又喝了药,过了午时才能醒。”
“你们小姐呢?”
“三王子府上出了事,小姐一早就被接去王子府中了。”
也就是现在府上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先不说二殿下还在府中等着,就是他作为师兄,万一云敬梧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癸乙老师,离开首阳之前,他答应过老师要看管好他的。
“踹门。”
“这不好吧。”
“我来。”别人不敢做,他赵卷可不怕。猛一使劲,门便开了,冬日的阳光照进屋里,照到了那个躺在冰冷地板上的人。这人,有床不睡,睡地板?赵卷走进屋,先是看到了桌上的玉镯和拆开了明晃晃写着“当弃”两个字的信。赵卷转身把其他想看热闹的人关在了门外,先帮云敬梧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了,再去叫他起来。这家伙,失个恋,失出病来了。赵卷不经意碰到他,还真烫。
如此一来,请见二殿下的事只能延后了,敬梧呀敬梧,我昨晚在江酒面前费了一晚上的口舌,就是想为你谋个更好的官职,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
足足躺了三天,云敬梧的风寒之症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