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这位盗跖所做之事皆是好事啰?”云敬梧问。
“崔某可没这么说。”
“可云某觉得是,兄长觉得呢?”云敬梧转头问夜望白。
云敬梧的表态意味深长,夜望白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和崔颢“攀关系”。他说的从崔颢这里找突破,不会就是这个从不失手的盗跖吧?这样想过之后,夜望白姑且试一试,“盗跖所行之事,手段是有些不光彩,但本意和结果算得上侠义之举了,堪称‘盗侠’。可夜某觉得,盗跖之所以能成功,只是因为他只盗桐城及周边的大富大贵之家。如果是其他地方,怕就不会得手了吧!”
敢质疑他盗窃的本事?什么“盗侠”?明明是“侠盗”好不好,落脚点在“盗”,他盗跖没有盗的本事,何来“侠”的义举。伏在屋顶偷听的人心里甚为不服。他今晚就让他们瞧瞧他盗跖的本事。
“这个,不好说。”崔颢看出来了,此二人对这个盗贼好像过于有兴趣了。他们又不明说想干嘛,自己在这猜也猜不出来。
之后,他们又闲谈了一些,云大人例行公事询问了一些民生问题。不得不承认,拥有工匠本事的桐城人,的确比其他地区的人更富足。此外,云敬梧还找到一个原因,那就是崔城主一贯履行的开放政策,桐城的工匠业务不局限于桐城,亦不局限于东霁,而是遍及整个中州。桐城墨家工匠,分布于中州各地,亦闻名于中州各地,这也是崔城主管辖内的桐城人能为中州共主修建宫殿的原因。崔颢对桐城的这一特色和优势颇为得意,对有兴趣之人总是侃侃而谈,恰好,云大人就是这样的人,故而一番交谈下来,他们的关系仿佛一下回到数年前,像老朋友般,融洽且交心。
云敬梧了解到,墨家工匠五日后将启程去往中州中都。
当日晚,本应当在桐城牢里待着的桐城大盗再次活跃在桐城的各个屋顶檐角,很快地,他便悄无声息地来到迎宾客栈,也就是云敬梧一行人下榻的客栈。这次他的目标是夜望白随身携带的玉葫芦。夜半三更,当更夫敲完三更时辰,夜阁主的寝房内只留下了一张写着“借夜阁主玉葫芦一观,明日子时归还”的字条。
浅眠的崔颢在脚步声落在他房顶的时候就醒了,他叹一口气坐起来,对着屋顶说,“跖兄,你不会真去招惹夜望白了吧。”
“正是。”盗跖翻身挂到檐下,自己动手开了窗户,纵身跃进屋内,又两个翻身坐到桌边凳子上,将玉葫芦放到桌上展示他的成果。一连串的动作,除了衣袂浮动发出的极其细微声音,再无其他。
崔颢披了件外套在他对面坐下来,嘲笑这位朋友,“你如此厉害,又怎么被云敬梧抓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