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个人,他更是一个部落。他是天下治水的权威,连父亲鲧也得让他三分。
他就像一块高高在上的重闸,悬在华夏部落的头顶。他高兴,少放点水,华夏部落就是鸟语花香;他愤怒,多放点水,华夏部落就是哀鸿遍野。
这块重闸已经悬挂在华夏之上太久了,压得无数百姓弯腰驼背,压得无数百姓叫苦不迭,压得无数百姓咬牙切齿。
尧帝规劝过他,舜帝也招纳过他。可共工就是共工,他只忠于共工部落。他也精通治水,将堤坝修筑得高高的,把上游变成肥沃富饶的土地。可河流中下游,却变成了他以邻为壑的泄洪区。
他共工要以邻为壑,我大禹岂能坐视不理?
可这洪水不是牛羊,怎么才能将它牵引到不会危害百姓的地方呢?
大禹冥思苦想很久,终于他想到一个地方——海。
海纳百川。
这滔天洪水便是奔涌咆哮的凶兽,而海便是能驯服它们的猎手。
海能容纳一切河水。
无论它是小溪、山泉、瀑布、大河,还是惊涛、骇浪、云涌、山叠,它最终都化作海洋极其微小的一张一翕。
这个时候,大禹举目四望,他觉得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已经变成包容万物的海洋,泛着柔和而动人的波澜。
这个时候响起了马叫声。
起初是一匹马的叫声,接着是十几匹马鼻孔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几百匹马纵横驰骋的马蹄声。
那马蹄声如惊雷,势若奔涛,向禹军一步一步逼近。这是西北高原的奔马,也是共工部落最精锐的骑兵——天山云骑。
天山云骑挑选最魁梧健壮的男性族人和最矫健有力的青骢马进行训练,他们在广阔的高原草地驰骋,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地训练。他们可以骑马奔袭千里,也可以纵马远射,西北最初有一些小的部落,最终都败在天山云骑手下,只得先后归降依附共工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