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雕刻精致花纹,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案前,凡华一脸无奈与不情愿地坐在那里,手中紧握着一支毛笔,仿佛那支笔有千斤之重一般。
而站在他身旁的时锦,正帮他研墨,她缓缓转动墨条,墨汁在她的动作下慢慢晕染开来。
与此同时,她目光紧紧盯着凡华,似乎在监督着他完成一项重要任务。
凡华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锦,眼里闪过一丝哀怨。
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低沉而带着丝丝苦涩地说道:“你就这么着急与我和离。”
时锦微微叹了口气,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与哄劝,轻柔地说道:“阿禹,演戏须得演全套,既已决定和离,那么此份和离书便是不可或缺的道具。”
不知为何,凡华的心里隐隐地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或许他知道,和离书一旦写成,那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将不再有任何外在的牵绊,那曾经维系着他们的婚约,那象征着彼此关联的纸张,将化为乌有。
不过,在这无尽的惆怅之中,他的心底又涌起了一丝慰藉。
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靠这一纸婚约来证明的。
凡华的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迟迟无法落下。
他的内心如被乱麻缠绕。
终于,他像是放弃了一般,缓缓地放下了毛笔。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道:“我写不下”
语调之中,竟隐隐透着几分如同孩童般任性耍赖、肆意撒娇的意味来。
仿佛眼前之人并非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而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因为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或者遭遇了挫折,便开始毫无顾忌地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和烦躁情绪。
时锦静静地凝视着的凡华耍赖撒娇的模样,就像一个倔强和可爱的孩子。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笑容之中却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见他不愿,她没有逼迫。
“那就先不写,若父亲问起,我想办法糊弄过去。”
她的话语中有着一种顺其自然的豁达。
忽然想到什么事情,她微微抿了抿唇,随后说道:“阿禹,我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仿佛接下来的话语有着千钧之重,“过两日,我和父兄便要启程前往锦州城。”
凡华原本就因为要写和离书而心情惆怅,此时听闻此言,那两道剑眉瞬间紧紧皱起,如同两座小山,心里更愁。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走到她身边,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他的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时锦的发丝。
另一只手则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让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