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人媚上功夫极深,且心狠手黑,属于不择手段想要往上爬的人,而最重要的是,此人能够接触到陛下。
具备了这么多条件,这小子心里要是没什么想法,那特么才算是见了鬼。
陆墀相信这个人一定已经看到,陛下身边现在缺少一个贴身之人。
这个位置原本是只属于太监的,因为皇帝曾经只信任太监。
但是刘瑾谋反这件事仍然在皇帝的心中种下了影响,张永搞死了刘瑾之后这两年没少折腾,从御马监折腾到司礼监就想着像刘瑾一样得到权柄,可陛下就连内廷权力都不让他完全掌握。
而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当今陛下是贪玩爱闹,最厌朝政的性子,那名贴身用以陪伴玩乐,供朝臣当靶子的人必然会出现,因此锦衣卫内的人也就有了机会。
陆墀甚至能够猜到他内心深处的急切,上天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给出这样的机会,他必须先他人一步讨陛下欢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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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钱宁在这一方面做得很好,在别的锦衣卫都在积极的收集反贼信息,想要展现自己功劳的时候,他在打听皇帝喜好,在别人可惜反贼首领自缢而亡失去一笔功劳时,他在收集玩物,蛐蛐斗鸡收集了至少一间房屋。
而当别人将功劳捞回来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呢?他无耻的抢夺了下属的功劳。
这些功劳他没有交给上司,也不换取晋升的机会,因为这个人看的比谁都要清楚,陛下目前手头上的锦衣卫指挥使以及千户们,没一个能够进入他的心中。
所以他用下属功劳换取的,是一次又一次与陛下见面的机会。
陆墀甚至已经猜到此人在陛下面前说的具体内容,这一定有京都内哪家铺子出了新玩意,哪家青楼重新开业,哪家斗鸡走狗的摊子出了好斗兽。
总而言之,钱宁这个人卑鄙无耻,善于媚上,专攻陛下喜好行事且抢夺下属功劳,可谓十足十的小人一个,但能在陛下身边站稳脚跟者非他莫属。
因此陆墀在这几日都常在钱宁附近晃悠,不仅主动示好,还透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贼军情况给他,而在今日更是拉了钱宁来到家中做客。
陆墀在京城中租住了一户带着小院的宅子,不算大,只有一厅堂,一书房,两卧室而已,几个带回来的孩子们男女分住不同卧室,他本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书房小塌上睡觉。
几个孩子正如他们长辈所言,农家子勤快的很,即便还没恢复,身体依旧虚弱,也坚持着将庭院打扫干净,哪怕落下一片叶子,也会去捡起。
而且他们极为害怕自己添麻烦,即便是面对陆墀叫来照顾孩子的厨娘,也恭恭敬敬甚至是有些害怕,有时候小心的有些过头,连筷子掉地上这种小事,都差点要跪在地上颤抖,陆墀这边又没法管,他自己这会都忙碌无比,哪有时间管教小孩?他还是觉得等到这几个小孩身体长好了,赶紧送回大儿子那里,叫儿媳妇范兰接触为好。
“芸娘,去到街对角庆福楼那边,叫掌柜的置些好酒好菜送到家里来。”回到家之后陆墀朝着其中一忙碌的身影直接说道。
芸娘闻言点了点头,从陆墀这儿接过银子,小心揣进怀里从后门走了出去,一声也不吭,这小姑娘勉强还懂得与人交流几句,因此陆墀有什么事交待,也会直接与她说。
“钱百户切莫着急,这庆福楼乃是京城中头几家开业的,生意火热,订了酒菜之后却还得等上一个时辰。”
“啊,那倒也不必麻烦恁多,恰好本官公务繁忙,倒也不好叨扰许久。”
“ 诶,钱百户何必如此着急?这庆福楼虽说等待需要时间颇长,可胜在酒水好吃,不可不尝啊。”
“可酒水宴饮再好,公务却也不能耽搁,如若不然,上司怪罪事小,陛下若是不高兴,我上哪里找那个误事之人啊?”钱宁这盛气凌人的模样,这话不过两句而已,竟然就开始借势压人了起来。
陆墀一听这话,心中了然,此人必然与陛下那边混的有些熟了,说不得他现在都属于那种即便无事也可随意进出豹房之人。
好悬!若是在晚上个一年半载接触此人,今日这酒席莫说邀请此人,可能连此人的面都见不着!
不过即便心中暗自感叹,陆墀还是如此说道“我知上官您一心扑在陛下之差上,可惜这庆福楼中不仅酒水好吃,在夜里花活新玩意更是不少,本还想让上官有机会可带着朋友前去耍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