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晃着他硕大的头颅，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骑在马上，当今大清皇帝的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肃亲王。打个明朝的边军还要屈居于叔叔济尔哈朗之下，要不是来之前父皇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如果不听郑亲王济尔哈朗军令就饶不了他，他早就带着大军杀到科尔沁草原了。那帮见了八旗勇士就逃跑的边军，怎么会是他们四旗精兵的对手？

“济尔哈朗叔叔，咱们要是再这么不紧不慢的行军，明狗可就都跑光了！”豪格不满的看着老成持重的济尔哈朗说道。

济尔哈朗从盛京出来后，就一直在强调着行军队形，要求五万汉军旗的人马走在最前面，四旗八旗精兵紧随其后。还不时地派出斥候进行战场屏蔽，简直是小心谨慎到了极点。这可是在大清的地盘上，如此谨慎用得着嘛？

可豪格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有五万大明宣大边军，悄悄的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要说现今的关外，除了关宁防线还在老洪的手里，剩下的地方都已经是大清的势力范围。按理说曹文诏这五万明军骑兵，从宣大深入草原没有不被发现的道理。但曹文诏不愧为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先是派出侄子曹变蛟带领几千人的小股骑兵化装成蒙古人打前站，将大军行进的前路清理干净。而曹变蛟也没有辜负叔叔的信任，沿途的小部落全部被他屠戮干净，连一只活着的羊都没有留下。而从三天前就开始降下的一场大雪，则是很好的掩盖住了明军的作案痕迹。就这样，五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在十万清军的身侧潜伏了下来。

“屁股都擦干净了吗？”曹文诏看着侄子曹变蛟问道。

“放心吧叔父，尸体都深埋了，按照您吩咐的，马匹牛羊都派人向着关内方向赶回去了，蒙古包也都焚烧后埋入了地下，再加上这场大雪什么也看不出来。”曹变蛟答道。

“嗯，好，告诉儿郎们，先不要脱去蒙古人的装束，以免被清军斥候看出破绽。”

“是！”

而在科尔沁部草原上，贺人龙此刻正对着一个满脸胡须的蒙古大汉嬉皮笑脸的调侃着：“呦！你就是他娘的吴克善啊？啊？哈哈哈…你知道我是谁不？哈哈哈…不知道呗？给你个机会，猜猜！”

吴克善满脸怒容，要知道他吴克善可是堂堂的蒙古科尔沁大汗，当今大清皇帝的大舅哥，卓里克图亲王！在这关外那也是一位控弦三万说一不二的实权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虽然此刻被五花大绑，但仍然梗着脖子说道：“你趁夜袭营算什么本事？你们明军都是一群没有卵子的懦夫，有本事放开本汗，咱们明刀明枪的打一场！”

“少来这套！你们这帮子瓜怂哪次进关劫掠提前打过招呼？再说了，你还有兵吗？什么他娘的蒙古铁骑？还不是我贺疯子的手下败将？切！”贺人龙直接怼道。

“贺疯子？贺人龙？你们是西北四镇的秦军？”吴克善看向身边衣甲精良的明军骑兵，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秦军不是都像叫花子一样的吗？什么时候也有这等装备了？

“咋啦？不像吗？能把你打的还不上手的，除了我老贺的兵，还能是谁？”贺人龙仰着头大言不惭的吹牛道。这话要是让曹文诏听见，估计抬腿就得踹他。

乌恩其分出来一千亲卫，本来是想让他们保护吴克善突围的，结果被换了精良装备的陕西冷娃杀得大败。一千亲卫死的死，伤的伤，吴克善虽然身上罩了一件牧民的皮袍，但慌乱中没有来得及脱掉穿在里面的缎子面的蟒袍，被几个凉州骑兵揪了出来，扔到了贺人龙的眼前。

贺人龙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周围，这装备精良衣甲厚实的富裕仗打起来就是爽啊，自己的三万骑兵伤亡不到一千，就这么把皇太极的大舅哥吴克善的科尔沁蒙古骑兵三万人给灭了，好多蒙古牧民都没来得及上马就做了明军骑兵的刀下鬼。

奇袭之后的追杀就更是一边倒的屠杀，西北四镇的冷娃们面无表情，或是挥动着手中的斩马刀，或是抬起随身的骑兵弩，纷纷射杀着惊慌失措的牧民。贺人龙的命令是，男女老少皆不放过。这道命令对于贺人龙的兵并不陌生，贺疯子打仗虽然勇猛，但是早年间剿贼的时候，也没少干杀良冒功的勾当。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百姓用项上人头成就了他们的军功，所以现在面对着眼前的蒙古牧民，他们更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直到整个战场上能站着的只剩下吴克善和身边的几位舞姬，贺人龙才得意洋洋的调侃起了这位大清的卓里克图亲王。

“贺疯子！你们这么斩尽杀绝，就不怕长生天的惩罚吗？你们汉人不是都相信报应的吗？你们就不怕报应吗？”吴克善愤怒的吼道。

“啥？报应？哈哈哈哈…”贺人龙突然面色一沉，上去一脚踹翻了吴克善，用浓重的陕北口音指着鼻子骂道：“你他娘的个骚鞑子！你们跟着皇太极进关烧杀抢掠的时候怎么不怕报应？还他娘的长生天？你家的长生天管不了俺老贺哩！”

随后贺人龙命令手下将吴克善绑了，扔到一辆牛车上，派士兵严加看管。大军稍做整顿开始南下，对归附满清的其它蒙古部落进行扫荡。一时间整个科尔沁草原甚至整个漠南蒙古风声鹤唳，一个又一个的小部落在风雪中化为灰烬。蒙古骑兵们的鲜血渗入大地，滋养着这片他们祖祖辈辈赖以为生的土地。女人们绝望的嘶吼也无法让明军骑兵停下杀戮的决心，孩童们的啼哭声飘荡在草原的天空上。在这个冬季，大明边军终于用斩马刀告诉蒙古人，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报！总兵大人，前方发现一支队伍！”一名亲兵前来报告。

“备战！”贺人龙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军人习惯性的反应。

“不，将军，不像是骑兵，好像是从关内来的汉人？”

“关内来的？汉人？”贺人龙一脸的懵圈，这个时候谁会出关到这里送死？就是商队也没有冬天进草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