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在屋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云霞就拿着一个包袱、一个书箱从里面出来了。
沈乐言看了一下,只是一些寻常的衣服、书册,没有任何能和妖魔扯上关系的可疑物品。
“请问世子爷,去了侯府之后,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这里?”
郑子珩:“待案子查清,若当真与云霞姑娘无关,侯府自然会送姑娘回来。”
他们给云霞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让禁妖卫的人贴身守着,一起离开了绿云娆返回侯府。
沈乐言坐在马车上,微垂着眼睫。
现在最大的困局在于,他们搞不清楚这只妖魔杀人是为了什么。
有的妖魔是为了吸取精气提升修为。
有的妖魔是为了抓人回去献祭给大妖。
有的妖魔则纯粹是为了杀人取乐。
可是如今在京城肆虐的这只妖魔,杀人手段如此诡异,却没有吸取死者的魂魄精气,也没有将尸体带走,杀的人虽多,但毫无规律可言……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样下去,或许很快又会有人丧命,也不知道将云霞带回侯府,到底能不能有所收获……
“小师弟,小师弟?”
沈乐言回过神,还有些怔愣地缓缓抬起眼。
面前郑子珩递来一个香囊:“还在想云霞和王贵的事情?这个香囊是安神的,我一直用着觉得不错,就叫人也给你和陈靖配了一副。”
沈乐言接过:“多谢大师兄。”
郑子珩瞧见少年眼底化不去的淡淡愁绪,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发尾。
“我们抽丝剥茧查下去,一定会有线索的。”
回到侯府,安排了云霞姑娘的住处,他们又去看了一遍过往丧命于那只神秘妖魔手下的人的生平。
看得多了,眼睛酸涩得很,忍不住想揉。
“哎——别拿你的脏手揉眼睛啊乐言,当心眼睛里长东西肿起来,痛死你!”
沈乐言只好放下书册,短暂地闭目养神。
“小师侄,你发现什么没有?”
陈靖下意识要反驳,发现郑子珩还在,只得老实认下“小师侄”的称呼。
“……要是有什么发现,那就好了。你们说那变态妖魔杀人是不是全凭心情啊,什么时候手痒痒了,逮到一个算一个?”
沈乐言幽幽:“它不要命了?这可是京城。虽然现在我们查不出什么,但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等大内的几位儒道宗师出手,除非它是妖皇,否则都得送命。”
妖魔的心智并不输人类,甚至有些比人类还要阴险狡诈。
它们大部分和人类一样恐惧死亡,如果只是为了杀人取乐,找个偏远小城不好吗?非要跑到京城来送死?
他默然片刻,眸光有些凝重地看向郑子珩。
“大师兄……”
万一此次事件不仅仅只是涉及一只妖魔,而是牵扯到妖魔一族和大夏朝的纷争的话……
郑子珩点头:“我明白。”
陈靖疑惑地看看他们,见他们没有继续说下去,便也没再问了:“这些卷宗也看了好多遍了,要不还是再去问问云霞姑娘吧?绿云娆的老鸨不是说,有人听到过云霞一个人在屋子里和谁说话吗?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偷听不被人发现?”
“……什么偷听,那叫获取情报。”沈乐言纠正道。
“哦哦哦,对,有没有法术能悄悄获取情报?”
郑子珩沉吟:“有倒是有,但只怕云霞所在的房间里有灵力波动,那与她说话的东西,还会来吗?”
沈乐言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师兄说得有道理。要不……我还是捡回我京城小流氓的人设,喝点酒装酒疯,跑去云霞姑娘那试探一下?”
“……也好。”郑子珩轻声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同师父说的,不必担心师父知道了在先祖殿前打死你。”
沈乐言喝了两杯酒,又往身上的衣袍上洒了一点酒水,感觉自己闻起来一股臭烘烘的酒味了,大着胆子,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朝着云霞所在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侯府的侍女和管家们瞧见了无不驻足扭头看他,眼神掩饰不住得惊讶。
尽管他们一句话也没说,但沈乐言也可以想象到,今日之后,大概“陆宗主新收的小徒弟,永平侯世子的小师弟,是个大白天发酒疯去调戏青楼女子的登徒子”的传闻就会火遍京城。
他跑到云霞所住的院子前,“哐哐哐”开始敲门。
边敲边喊:“云霞姑娘!云霞姑娘!你开门呐!本公子又来找你了!嘿嘿嘿嘿……”
屋里静悄悄,没有任何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