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马坎中,沈默假意受制于白河,以超凡胆识硬受其独门暗器“窃魂钉”,毒钉入体,好让白河与夜鸦放松警惕,故而使之过早的暴露出身份。之后沈默更表现出不惧窃魂钉之毒的影响,一度让白河怀疑自己的毒钉对沈默毫无作用。
然而其实窃魂钉之毒委实太过厉害,若非沈默以自身异于常人的体质和深厚无比的真元修为强自压制毒性,否则绝不能若无其事的支撑到现在。
沈默不但阅历过人,自身修为高绝,从小更接受了超于寻常的艰苦训练。其中对于体魄的打磨更是用尽精力。在各种难以想象的训练中,其中就有一项专门防范针对各种毒物的方法,就是将身体泡在用许多罕见的珍贵药材所熬制的药水中。常年累月下来,沈默的身体已经变得能够无视大多数毒物和毒药的伤害。而这也是沈默能自信的硬受一根窃魂钉的底气和原因。
但白河出自魔教,他的毒绝非江湖上寻常之毒能可比拟,换成其他人一根窃魂钉入体,只怕顷刻之间就已经毒发。沈默能压住毒性到现在,完全就是依靠能抗毒的体魄和深厚的内气修为。
但这一天之内,沈默连番恶斗,所面对的皆是顶尖高手,自身精力处于前所未有的高度紧绷,饶是他修为超凡,此刻强自激发自身修为避开那两箭之后,体内的毒性终于有了爆发的迹象。
若是平时,沈默有信心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凭着秘药和修为也可以轻松化解毒性。但此刻情形,却根本就不允许他有时间做出应对。
再者,沈默也的确低估了阿闍绶真阵法的可怕。他实在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将奇门阵法运用操控到这种程度!
阵法之内的风云雷电,方圆天地之间的可怕动荡,那种强大可怕的力量,给沈默造成的影响并非幻象,而是不论心灵还是身体都是真真实实能够感受到的威胁。
阵法之中,惊雷轰炸,闪电霹雳,狂风怒卷,沈默如坠末日之境!
头顶闪电怒劈而下,沈默气息紊乱,在那一瞬间,他浑身几乎提不起半点力气!
而在阿闍绶真再次踏出诡异迷幻的脚步和挥出的手势中,不断震颤的地面裂缝条条延伸,三股龙卷速度声势蓦然暴增,轰然绞杀向沈默。
这方圆数十丈的范围内,仿佛乾坤另具,恐怖的异象遮天蔽月!
不远之处,重黎狂暴的身形对着沈默暴冲而起,虽是断了一臂,但他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痛苦,反而越发凶悍,可是前冲的速度却大打折扣,没有先时那种掣电狂风的气势。
而重黎身后,一袭黑影紧随其后,从狂风雷电中怒冲而来,一拳劈空而发,拳劲破空呼啸,直轰向重黎后背。
绝命之际,沈默忽然口发长啸,他左手一挥,双指如刀点向自己的额头眉心处。
指甲掠过眉心,划出一道两寸长的血口,鲜血飞溅而出的同时,沈默双眼再现血芒。
一点针刺的痛感从眉心直涌入心,沈默在电光火石间,浑身再度散发出妖魔般的气息,体内气血怒转,他身形急向旁边闪开三尺,轰然一声巨震,那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劈落在地,将沈默先时所立之处炸出一个大坑。
沈默心神一震,这闪电丝毫不像是用异术造成的假象,竟然真的具有这般可怕的破坏力。
不容沈默略有迟疑,眼前顿时迷蒙一片,三道龙卷已经将他裹住。
龙卷风声势狂猛,风势如刀似剑,直欲将裹在风势中的一切撕成粉碎。
沈默被卷入风眼的那一刹那,他上半身的衣衫如同被无数把利刃同时笼罩,瞬间支离破碎。
阿闍绶真毫无温度的双眼里突然绽放出一抹极度兴奋的光芒。
她有极大的把握,沈默一旦陷入以此地地脉之气引动的风象之力的风眼中,他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在这样的阵法中,绝非寻常人能够抵挡得住如此恐怖的威力。
她对自己的阵法一向都很有信心,因为她有那个实力。在秘术阵法一道中,她同样是一个堪称不世出的奇才。
但就在这时,阿闍绶真眼神突然一变,因为她看到那三道狂猛如龙锋利如刀的龙卷之中,蓦然迸裂出一道裂电般的锋芒。
阿闍绶真双眼猛然一睁,脸色在那一刹那变得极其凶狞。
那道锋芒从三股暴烈的龙卷中拦腰斩出,随即一刀化百,道道刀芒瞬间将三股龙卷反裹,刀光纵横交错飙斩之中,三股龙卷竟然瞬间扭曲,随即轰然碎开!
重黎狂暴的身形同时冲到,他独臂衣袖炸开,手臂上条条暗红的筋络突起,拳头猛然暴涨一倍,随即一拳轰出。
低沉涌动的阴云中,一道闪电炸开。
刺目的电光一闪,映出破碎狂风呼啸之中,那一条上身几乎赤裸,筋肉如铁线条堪称完美的人影。
人影蓦然转头,双眼隐约血芒闪烁,浑身气势如妖似魔。
这一刻,沈默的眼中只有汹涌的杀气。
他的杀气不止来源于他的眼他的气势,更来自于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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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刀身上那一条扭曲的血线已经蔓延开来,让那一抹弯弧狭长的刀锋仿佛染上了汹涌的鲜血,正发出妖异的颤鸣。
没有任何多余的招数,沈默沉身转腰踏步,一刀从腰旁斜斩而出。
妖异的刀芒掠起,斩向凌空一拳扑来的重黎。
重黎狂暴一拳虽是先发而至,可却快不过那把妖刀。
这一刀挟风雷之凌厉,飚发电举,刀刃破空,发出空气撕裂的可怕锐啸。
赤红色的刀光一线裂空,穿过拳锋,掠破虚空,倏然斩在重黎胸腹之间。
与此同时,重黎后背发出一声宛如炸雷般的暴响,强悍的气机炸开,他那坚硬如铁的后背顿时塌陷,重黎铁塔般的身躯猛然扑出……
这一击,竟是黑袍人那追击一拳同时击中。
在刀光拳劲前后夹击之下,重黎铁塔般的身躯陡然分成了两段。
“吼……”
一声暴吼,随即暗红色的血液如雨飞溅,两段残躯在怒吼声中飞出摔落。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重黎那两段残躯,竟然还在地上不甘的扭曲着,流淌着黑色内脏的上身诡异的挣扎,独臂挥舞,做着攻击的动作。
他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只会攻击的武器。
他的身体流淌着暗红的血液,张开一张漆黑的大口,发出嘶哑的咆哮。
这种情景,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