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大的。
李莲花怕他嗡,没有应。
不过,笛大盟主难得没有嗡,只在心里喃喃。
总有一天,他会赢的。
小笛飞声也是这个想法,只要打下去,他总会赢的。
因此没有半点气恼,只有被激发出的战意与欣羡。
他捡起木刀,“我们再来。”
“来就来。”李相夷抛下木剑,又接住。
漆木山往中间一站,将两人拨开。
“练武也是要劳逸结合的,懂不懂?”
真的是,一个两个都不懂生活的乐趣,无聊至极。
看那三个,多有滋味。
他一手搡一个,往李莲花他们那边走,“茶滚了,酒热了,栗子也好了,吃东西去。”
两个小的,就把木剑木刀别腰上,同他过去。
李莲花拖来张椅子给师父。
漆木山坐了小会,就不坐了。
他把壶里的酒,灌满自己的葫芦,就走了。
走了两步,记起什么,回头揣了把栗子,打算拿去给芩婆。
芩婆在屋子里,对窗剪着绒花。
很多花冬日里都谢了,她就弄些插花瓶里看。
不凋也不败,在白皑皑的山里,也算种颜色。
等到春日夏日,又能与新开的花相得益彰。
剪着剪着,屋外一道高呼,“漆伯伯,芩伯娘!”
芩婆打窗外一望,一张笑盈盈的圆脸闯入视野。
是南宫弦月。
他从来不叫前辈。
熟人里,年纪小的就叫哥哥姐姐,年纪大的就称伯伯伯娘。
不值得的人,他就抬着下巴看人。
他从小就傲慢,但也不是对谁都如此,分人。
芩婆应着,置下东西,去给他开门。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爬山多累。”
“不是快过年了么,”南宫弦月放下大盒小盒的年货,“我上山送点。”
“山上什么都有,不缺,下次别带这么多了。”芩婆取下他脖子坠的两盒东西,还挺沉。
这小子,每次上山都嚷嚷“难爬死了”,偏生每次又拎一堆东西。
还老贵。
他跟李相夷一样,会花钱。
主要是有钱花。
“知道了。”南宫弦月甩甩勒麻的手。
当然,下次估计还是这样。
他东望望,西看看,“我看山脚停着莲花楼,李相夷回来了?”
一两个月前,他上山找人玩,结果扑了个空。
这才知晓,人招呼不打,溜出去玩了。
还不告诉他。
现在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李相夷,怎么能这样?!
“回来了,竹林里练剑呢。”芩婆说。
“那我去找他了。”南宫弦月撒腿往外跑。
他跑得跟兔子一样,根本听不见芩婆在后面喊,“雪天路滑,慢一点。”
到院外时,撞见赶回来的漆木山。
他叫声人,漆木山乐呵问,“找相夷吧?竹林里头。”
南宫弦月又说,“知道啦。”
然后影子就没入了翠林里。
他先瞧见了李莲花他们,“李大哥,袁大哥,阿飞哥。”
叫罢人,他自来熟地倒东西喝。
李莲花夺过壶子,“小孩子不能喝酒。”
南宫弦月嘻嘻一笑,“我闻着有柑橘的味道,以为是果茶呢。”
酒确实放了柑橘来煮,溢散着果子的清香。
但再如何,任谁都能闻出来是酒味。
“我还不知道你,”李莲花把茶壶推他面前,“想尝尝什么味吧。”
南宫弦月被戳穿,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从容地喝起茶来。
喝完,他摸两把刨雪的狐狸精。
狐狸精还认得他,没有叫。
摸完,他就去找李相夷。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不在这儿了,往林子深处挖冬笋去了。
因为李莲花他们说要炒笋、腌笋、烘笋干,但懒得动。
两个小的不知怎么,就被忽悠去干活了。
于是,南宫弦月只能满竹林去找。
临走前,方多病抛了几颗栗子过去,“呐,新烤的。”
南宫弦月身手灵巧,一颗不落,全抓在手里而不落地。
他扔进袖里,只留了颗在手上剥着吃。
边吃,边往深林中去。
好在,地上有雪,踩出的痕迹很明显。
没转多久,就看见个人,用木刀在撬地里的笋。
可惜,不是李相夷。
是小笛飞声。
两人比赛,看谁挖得多,分在两块地盘了。
“你就是漆伯伯新收的徒弟?”南宫弦月问。
刚李莲花他们说过。
小笛飞声瞥他一眼,不认识,埋头继续挖笋。
南宫弦月一个大少爷,哪里受得了这种忽视。
叉腰道,“问你话呢,怎么这么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