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僵了僵,“好啊。”
果不其然,三个人一路上,都久久没有话说。
只有脚踩着枯枝败叶的沙沙声,尴尬地响在心间。
李相夷酝酿良久,终是问了问,“师兄闯江湖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危险,受过什么伤?”
单孤刀迟钝地开口,“江湖风波自是有的,不算顺利。”
“不过都克服过去了,受点小伤,也都痊愈了,不碍事。”
“总归锄强扶弱,能为这个江湖主持正义,怎么都值了。”
实际上,他这数月碌碌无为。
主持正义什么的,都是奔着扬名立万去的。
以至于贩夫走卒什么的小事,他从来不管,多是奔着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之事而去。
那些大事是非纷扰众多,他没几件办妥的。
加上功夫不到家,碰上厉害点的,就得碰一鼻子灰了。
至于办妥的,也是什么对自己有利,就倾向什么。
他权衡的第一目的,从来都不是正义。
李相夷听罢,道,“那就好。”
后面,又是长久的无言。
单孤刀思绪游走。
李相夷果真是变了。
以前没有明确表示下山闯江湖时,他偶尔也会去下万圣道。
怕师父师娘怀疑,去的时间都很短,绝对不会超过七天。
那么短的时间回来,李相夷都会主动谈云隐山的变化,还问七问八的,要听外面的见闻。
他那时觉得烦。
倒不是人没有分寸感,话密得说不完。
单纯是不大想听见人声音,也懒得跟一个小屁孩分享。
如今李相夷问得少,他又觉得人忘恩负义,连关心都是搪塞而潦草。
枉费自己小时候帮他罚跪,还塞糖给人吃。
想着想着,他滋出满腔的愠气。
其实,李相夷是有些话想问的。
比如,那个木箱子里的恨都是真的吗,为什么,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然而话到嘴边,始终没有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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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东西摆在那里,就是最明确的答案了。
问下去,无非两种情况。
承认是真的,恨就是真上加真。
承认是假的,恨就是真上的欺骗。
无论哪一种,都是伤口上撒盐罢了。
所以,他宁愿维持现有的平和,哪怕底下暗流涌动。
到达后,单孤刀把马拴好,取下包裹背上,同两个小的进院子里去。
“师父师娘。”他没什么情绪地叫道。
漆木山在空地上,削两个小徒弟练武用的新木桩。
芩婆则在亭子里,画试炼用的阵法。
两人闻言,抬眼望去,“回来了?”
单孤刀点点头。
“怎么这个时候回?”芩婆蘸墨的动作停下。
“过年的时候怎不回?”漆木山跟着问。
单孤刀抠了下手指,“被江湖上的事情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