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别的内力,只要够强,也能弹。
而且就算能降暑,用来用去的,岂不浪费?
不过,他也寻不出更好的解释了,只能否定掉前一句话,转而承认。
嗟了口气,惋惜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你来杨柳坡的第一个夏天,我就发现了。”李相夷得意道。
“我没说而已。”
突地,他脑瓜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胳膊肘撞下李莲花。
“你能不能教教我?”
“这夏天,也太热了。”
李莲花被这话一呛,咳嗽了两声。
不是,哪有自己教自己扬州慢的。
况且,李相夷要学的是降暑的,他上哪儿找门降暑的内功教给他?
于是只能摇摇头,“我这内力,跟你的犯冲。”
“你学了以后,两股内力就会在内腑打架。”
“砰地一声,”他伸出只手,在李相夷面前,收紧又放开,“像爆竹一样炸开。”
“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最后一棵瓜苗种完,他起身提桶,往溪边打水浇苗去。
这么严重……李相夷不想学了。
他在原地呆了两秒,才拎起只桶,追上去。
“那我晚上要挨着你睡。”
这样多凉快。
那不就相当于,把热气摊给自己。
摊给自己,自己不就热了吗。
李莲花不干,摆手道,“我又不是冰块。”
他说着,弯腰捡起滚脚边的蹴鞠,抛还给旁边玩耍的狐狸精。
小主,
狐狸精跳起来咬住,又踢着玩去了。
李相夷才不管他的话,步子迈得轻快。
两人到了溪边,先把手上的泥洗了。
“你说,”李相夷搓着手问,“三个月后,我能打败窟颜达吗?”
李莲花洗手的动作慢下来,“这我哪能知道。”
李相夷挪了个位置。
李莲花在上游,洗手的泥水,都流到他这边来了。
“我最近研究了研究,打算先把速度提上来,去对付他的迷踪步。”
“你觉得怎么样?”
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不怎么样。”李莲花白他一眼。
李相夷跑到上游,他就成了泥水的受难者。
遂把手抽出水面,等李相夷洗完,自己再洗。
李相夷洗完了,勾过只桶,略不快地打满水。
“你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冷淡?”
李莲花成功被哽住。
他忖了忖,自己对李相夷的不满,有时候是不是太过火了。
片刻后,他温下声来,“挺好的。”
李相夷生出的沉闷一扫而空,布满阴翳的眼睛,又晴了。
李莲花瞧他的心情,跟夏天的雷雨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由得笑了笑。
他薅过桶,满上水,和李相夷一块拎回菜地去。
此时,黄昏已至。
浓稠似油彩的赤金色,铺洒在天边,要烧起来一般。
四个练武的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李莲花!”
方多病远远就喊起来。
“你们猜,我们弄到了什么?”
不待菜地里的两个人答,他就高高举起手中的东西。
咧开嘴笑着,“野兔。”
“两只。”南宫弦月提着兔子后脖子,补道。
那是一深灰一浅灰的两只兔子,已经挂了。
没什么血痕,是吃草时,被突如其来的内力,砸晕的。
两个笛飞声,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