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来一下。”
守完岁,放过烟花,准备各回各房睡觉了。
李莲花三个大的,却在走廊里,叫住两个小的,去他们房间一趟。
“什么事?”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不得其解,明明压岁钱都收过了。
“来就是了。”李莲花招手。
两个小的,就跟着他们去。
路上,李相夷开玩笑道。
“你们这么神神秘秘的,我们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小笛飞声侧目。
他长这么大,就没怕过什么。
何况是在云隐山,更没有可怕的东西了。
“是该怕一下。”笛飞声唇角勾出坏水。
“刚屋里进了鬼,人多好捉。”
方多病顺着编,手里头还比划。
“一个血衣飘飘,双脚离地,舌头拖地上,獠牙堪比豪猪的鬼。”
“刚一阵阴风过,就从窗子里爬进去了。”
一个字一个字,长针样,清晰刺入李相夷脑中。
他不由自主地,想象出那画面。
好巧不巧,夜风刮得更大了。
灯笼左摇右摆,影子剧烈地晃荡着。
竹屋和竹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还有孔洞,张开嘴扯开嗓子,发出呜呜噎噎的凄厉惨叫。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种异常的可怕感觉。
他脊骨,窜起股寒气来。
但他看得分明,大徒弟和阿飞,不过是合起伙,来诓他罢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他十二分地确定。
李莲花也如出一辙。
一边打压着脑中浮出的画面,一边瞪了瞪说鬼的两个人。
“你说你们,吓他做什么呀。”
他只能这么说。
这么说,等于李相夷害怕,他是来主持公道的。
反正,害怕不到自己身上来。
方多病和笛飞声,没再继续往下讲。
但他们听懂了,李莲花话里拐的弯,不由得笑了笑。
而且更好笑的是,李莲花无端挑起话,问后头的李相夷。
“你饭后,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他这一言一语间,步子已落在后面,同李相夷一条线。
如此,开门的必不是他。
就算有鬼,第一个撞上的,也不会是他。
当然,鬼是不存在的。
李相夷却拆他的台,“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说啊。”
小笛飞声更是不留情面,“你是怕了吧。”
跟李相夷一样,口是心非。
李莲花“啧”了一声,“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指指李相夷,“我是真记得,他有话要说。”
“只不过呢,”他挠下鼻尖,“记错了而已。”
除了李相夷,剩下三个人,都不信他的话。
没一会,五人便来到了门边。
方多病开的门,也最先进去,随后是笛飞声。
李莲花和李相夷,见他俩安然无恙得很,放下心来。
并对视一眼。
意思是,看吧,这世上就是没有鬼。
目光碰完,他俩一个提起下摆,一个步子大跨,并排进了屋。
小笛飞声殿后。
他刚进去,方多病已吹燃火折,点亮了烛火。
房间里亮堂起来。
李莲花从床上的行李堆里,搬起两个长木盒,放到桌上。
一个推李相夷面前,一个推小笛飞声面前。
“送你们的新年礼,打开瞧瞧。”
“新年礼……”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不免讶然。
往年过年都是压岁钱,怎么今年还送起礼来了。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就算是压岁钱,他们也不大好意思要了。
但架不住师父师娘,还有李莲花他们要给。
包括不在云隐山过年的南宫弦月,也会提前给。
甚至方多病,李莲花每年,还会单独给。
并说什么,“小朋友枕着去祟。”
明明他们,都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发什么愣呢,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