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战场,其实贯高见过,在矩鹿陪着张耳、赵王歌时,曾从城头上见到过那黑压压的战场,那战场比现在的要可怕的多,规模大的多,惨烈的多,城墙几乎被染成红色。
贯高以为经历过那场协烈的战斗,他再亦不怕战斗。
如今才知道城上观战,与自己亲历惨战那是迥然不同的。
十步之遥的人在倒下,温热的红色液体在飘飞,溅在身上,溅在脸上,黏在眼睛上,视野变成红色。
贯高呕吐,眩晕。
生死一线,居然眩晕,贯高自己很惭愧,渐渐失去知觉,却让正在血战的田叔冷汗直流。
田叔作为骑将立刻代贯高发出撤退的命令,撤兵立刻迎来郭同的追击。
郭同知道他这次的任务,然能多杀几个,自然会减轻些压力,他引兵追击之时,那城头上的另一战将孟舒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孟舒听到命令,立刻传达弯弓射箭掩护撒退的命令,不知蒯彻何时出现在城头,及时下达射击命令。
初战不利,贯高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却是蒯彻,那迷蒙的眼眸立刻变得锐利,似一把刀刺向蒯彻,“大战前,若在何方?”
冰冷的眸子如刀一样,欲刺破其心,看看对方在想什么。
蒯彻却没有回答,而是再次语出惊人,“初战不利,然彻已发觉贼军虚实,敌军兵力绝不足三千,且多为弓弩手和干戈手,可以骑兵与步卒破之。”
“可出战?”
此话非贯高问出,因为他懒得问,是孟舒问出,眼眸中还带着兴奋之色,如初燃的炭火。
贯高、田叔出战,留孟舒守城,二人刚出战,蒯彻便出现在孟舒的身后,孟舒没有问为何在相国寻找之时消失,现在又出现?
孟舒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他知道如此做,蒯彻必有原因。
贯高眼眸中满是不解,不解其言究竟何实,何虚,何可信,何不可信。
可一点贯高明白,蒯彻的确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不幸被他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