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已止,夜依旧凉如水,东方微微发白。项羽没有说话,但每个人皆能感觉到项羽心中的怒意。
项羽还是慢慢将怒意收敛,殿内的怒意和杀气总算变淡。这是因为范增勉强压制项羽心中北击齐之念。
可在范增刚刚离开大殿去休息时,温补的汤尚未下肚,项襄便找上门来,“亚父,事情有变!”
仅仅六个字立刻让范增一边穿衣服,一边再次走向政事殿。
秋雨渐渐沥沥,若有若无,但空气中的潮气令人的心情亦跟着潮湿。在接近政事殿前范增问道,“大王可曾用餐?”
项襄回道,“尚未。”
范增叹息道,“命庖厨煲些汤来。”
项襄道,“虞姬已数次送去酒食,大王未曾用。”
范增道,“再命庖厨多做些,恐今日议事较长。”
项襄点头道,“诺。”
范增一人快步向前走去,忽见台阶之下跪坐一人,无人为其撑簦,任由柔弱的秋雨洒落在身上,打湿衣服和长发,范增加快步伐,见竟是一身甲胄的项悍,范增颇为惊讶。
范增道,“为何在此淋雨,快起身,随吾进殿。”
项悍摇头道,“末将辜负大王之托,未能协助恒山王安定赵地,未将愿受罚。”
在陈馀借兵攻赵的时候,范增与项羽商榷后,立刻派遣驻守在外的项悍引兵渡河监战,结果赵地最终还是逐渐被陈馀控制。
范增叹息道,“陈馀熟读兵书,本有大将之才,况有齐兵相助,若败于其,非一人之力所能挽,然助力救出张耳,已是一功,张耳失国必来楚借兵收复其地,控赵地,大王仍需有赖将军。”
听闻范增之言,项悍自责之色稍减,随范增进殿。
殿内,项羽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双眸透彻,那双瞳亦合二为一,这是已经下定决心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