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到,一路上汉使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不断幻想着各种可能,张耳死后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有交情的可能是种愤怒和悲伤,有恩情的可能更多的是愤怒,有利益的关系可能仅仅是个惋惜。
究竟自己该是那种表情,汉使不断琢磨着,他最终选择的是一种惋惜,如果表现出和张耳曾有过故旧,真怕陈馀连他亦杀掉。
事实上在陈馀看到汉使的那一瞬间,他早将汉使抛在脑后,眼睛已经完全盯在匣子上。
汉使依旧一脸惋惜的站在一侧,没有多说一句话。
陈馀看着匣子,良久才命人打开,仅看一眼,陈馀便将头扭过去,他是恨张耳,但对张耳多少有着一点感情。
毫无感情关联之人不会成为仇人。
那“张耳”的面容有些狰狞,似乎带着一种“愤怒”和“不甘”,仅仅看一眼陈馀仿佛看到“张耳”紧闭的双眼又睁开,在怒瞪陈馀。
耳旁仿佛在怒骂陈馀,骂陈馀是个睚眦必报之人,陈馀心中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如此之人,故而命人又立刻合上。
见陈馀如此神情,汉使心中松一口气,既然陈馀已经相信死者乃张耳,那么任务算是完成,不久便能随着一支赵军渡河返回。
陈馀忽然开口道,“张耳死时,可有话?”
此话一出,汉使微微一愣,但反应比较机敏,立刻答道,“使臣不敢言。”
陈馀笑道,“言者无罪,汉使直言无妨。”
此次出使赵地的非前次那名汉使,而是刘邦特派之人,陆贾。此次能否骗的陈馀,带回一支军队,出使之人非常关键,尽量让陈馀的注意力多在汉使所言上,而非那假人首上。
陆贾非第一次出使这种艰巨任务,之前和郦食其贿赂峣关(一说武关)武将便是一次艰巨任务,经过上一次的磨砺,陆贾渐渐对出使轻车熟路。
可这次出使不同,陆贾手里拿的是假张耳的人首,如果被识破,陈馀势必大怒,彼时恐祸及自身。
关乎生死的一场出使,陆贾还是头一次,他自己亦完没行到,此次的出使会跟他日后的出使风格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