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因为思念，长大后似乎更多是习惯。当然，对妈妈的想念从未停止，但更多的，是在这一天，他想一个人静静。

长大本来就是一个人逐渐习惯孤单的过程，不是吗？

周一早会，从屠傲铁青的脸色上，小顾几人已经看出了他心情不佳。惴惴不安之下，在屠傲看似平淡的一句“来吧，说说那份诉讼文件吧”之后，大家都做好了狂风骤雨来临前的准备。

但过了一晚，屠傲自己倒是缓过劲来了。与其跟下属发一通火，还不如直截了当地给他们上一课，知道长进的自己就会反思，混日子的那纯粹是自己找死，犯不着浪费情绪。

他跟几人分条缕析地过了一遍重点，又带着他们把体育事故中的竞赛规则、船舶避碰规则对比了一下，便让大家从故意或是重大过失的角度重新修改一遍文件。

整个过程语气和缓，耐心冷静，以至于大家反倒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会后，小顾主动找了屠傲。

“屠律，对不起。”小顾耷拉着脑袋，主动认错。

屠傲看他一眼，没接话。

“我虽然是汇总整合材料的人，但的确把那样一份文件就交给您，我连把关都没做好，实在对不起。”小顾很是诚恳。

“坐吧。”屠傲让他坐着说话，“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他知道小顾的工作态度的，所以才会把汇总的工作交给他。往常，他都会自己先跟同事过几遍，然后把大家意见不一致的地方做好附注。甚至，他不确定的地方，一定会给自己发邮件或者打电话，而不是简单地交个作业。

小顾眼圈就有点红了，“我爸生病了，刚从老家转到江州第一人民医院。”

屠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给他递了杯水，问道：“什么病？”

“胰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