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她可和咱婆婆不一样,据说李婶嫁给李叔之后也被她婆婆磋磨的厉害,现在她成了婆婆,又看不惯小儿媳妇,可不是要磋磨回来嘛。”
“什么人哦,真是可怜了月娘,月娘可是个好人啊。我去洗衣服的时候经常看到月娘端着个大盆子,里面堆着一人高的脏衣服,月娘小小的个子,力气还没我大,每天光是端到河边就已经够费劲的了。但是月娘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一大早做完早饭,喂完院里的鸡鸭就过来洗了,每次都洗到天黑,才把盆里的所有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
“不止呢,也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穿的衣服,咱们家的这几个大劳力,也是天天在地里忙活的泥腿子。但是他们身上的那些灰尘都只是浮在表面,咱们洗出来的都是黄色的泥水。月娘洗的那些衣服,每一件洗出来都是脏兮兮的黑水,前一天穿在身上好好的布料,第二天就能成这个鬼样子。”
“是哩,那些黑水染在月娘那朴素的麻布衣裙上,洗都洗不掉。他们家的钱还都攥在婆婆李婶的手里,李婶根本就不会给她钱去买新衣裳,就连用破布改一下衣裳的钱,李婶都不想出。月娘当初嫁过来就带了两件破旧的单衣裳,上面还打着好几个补丁嘞。”
“可不是,你是不知道,冬天,月娘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那两个手上都生了冻疮,脸上也冻的厉害,但是他为了把脏衣服洗不完,一刻也不敢停歇,最多就是把两个冻的通红的手搓一搓,就要赶紧继续洗衣服了。”
“我咋会不知道呢?冬天的时候,咱家那个调皮的三小子赵钰不是拿着个钩子去河边钓鱼了吗?那天天都黑了,我见他还没回来,就去河边找他,正好在河边碰上准备回来的月娘和他。
嘿,你们知道这小子咋了吗?我记得好像和你们说过,就是他掉到那个他自己掏鱼的冰洞里了,新衣服湿了个透,冰面太滑,他爬不出来了。
多亏了人家月娘把他给提溜出来,然后打算把他给送回来。月娘看到我来了,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就把赵钰递给我,然后自己匆匆忙忙回到河边继续洗衣服了。我碰着她那个手,就像碰了一块冰一样,凉的很。
人家救了三小子,那些脏衣服一时半会也洗不完,我肯定要帮帮人家。
然后我把三小子给送回家,给他换换衣服,就连忙跑去河边帮月娘洗衣服。月娘还挺不好意思的,她不想让我给她帮忙,怕把我的衣服也染成黑的,没办法洗。
我才不在意那些呢,大不了就回来烧点热水,多用几次皂角,把它洗洗就行了。然后我就直接从盆子里拿过来一件脏衣服,不顾月娘的阻拦,帮着月娘洗了。那衣服料子摸着可滑溜了,一看就是好料子,还挺新,就是特别难洗,那黑水一股一股的,也不知道染了些啥,难洗的很。月娘那单衣服裹在身上,瑟瑟发抖,我把自己的棉马甲脱下来给她披,她才缓过来一些,没有在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