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上过香之后,朱雄英拍了拍身边的地,示意他们也席地坐下:
“你们两个也不读书,又不午睡,跑到太庙来干什么?”
“想大哥了呗”
朱允熥在朱雄英身边盘腿坐下,又是一脸的感叹:
“大哥要再不回来,这宫里的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看朱允熞攥着空心儿拳吃手指头,朱雄英就把他的手从嘴里拿出来,擦着他手指上的口水,又瞥了朱允熥一眼:
“怎么,没人管着你还不好?让你能撒了欢的玩...”
“玩?还敢玩?”朱允熥一拍大腿,用一副你不懂我的震惊模样大倒苦水:
“这么说吧!那些天,都没人敢凑近皇爷爷的方圆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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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天暹罗来朝贡象,我和十三叔偷摸去瞧热闹,被皇爷爷瞅了一眼,我们俩心里发毛了好多天...”
“你出门扫听扫听,这些天,宫里爷们哪个不是提心吊胆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朱允炆也是一脸的苦笑:
“还有父亲也是...春和宫有两个太监躲在廊下笑着说话,父亲竟然下令直接把他们杖毙了...”
“说...吾儿北御刀兵,尔等嬉笑了之,岂奴之份也?”
说着话,他的眼里露出浓浓的羡慕。
父亲要是能把用在大哥身上的心思,用在他身上三成,他就心满意足了。
可瞥了一眼旁边的朱允熥后,他又突然平衡了。
朱雄英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想了很久,又突然发现了新天地,斜睨着朱允熥:
“你大哥我出门打仗,你去忙着看大象?”
“你就不怕我死在外头?”
朱允熥脸上一僵,浑身像是被雪沙扬进了脖子一样,猛的打了一个哆嗦。
完蛋了!
怎么把这破事秃噜出来了...
凭大哥的小心眼儿,他得记一辈子!
怕是死,他都得让人把这事写到皇陵碑文上。
洪武二十一年,朕,为国尽忠,为父祖尽孝,遂随大军北征...
奈何!嗟乎!痛哉!
朕趟风冒雪之际,朕之嫡亲允熥弟,不念兄长念大象,实畜生尔...
朕心痛煞!痛煞朕心!
似此等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不亲不睦,狼心狗肺之人,虽为朕之手足,亦当天厌之,地弃之,臣民唾之...
想到这些可能会出现的可怕场景,朱允熥的耳边似乎已经听到了石匠凿碑的‘铛铛’声。
他当机立断,让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
“大哥你听我狡辩...”
朱雄英也很给面子,冷笑一声:
“过几天,皇爷爷要抽查诸皇子皇孙的课业,你最好是能过的去...”
“否则...”
“你亲爱的兄长我~~区区不才的本人?不值一提的殿下!会给你一个前所未有的打!”
“请注意为兄的用词,是前所未有!”
“还有你,你也一样!”
说着,朱雄英把怀里的朱允熞递给朱允炆,站起身走了出去。
......
从太庙出门后,朱雄英直接去了奉天殿。
一路上,他都是低沉着脸一副肃然的模样,并且每次迈步后,都是用脚后跟先着地,仿佛正走在了一片荒芜的雪原上。
进了门之后,他‘噗通’一声跪倒地上,让额头紧贴手背,以此掩饰惭愧:
“皇爷爷,孙儿错了...”
朱元璋从奏疏中探出头,又和不远处的朱标面面相觑几眼,一脸的茫然:
“你这是...又闹的哪出啊?”
朱雄英头也没抬:
“方才见了李师,孙儿才突然觉得,这次好像错的离谱...”
“仅仅...仅仅月余,李师竟已心力交瘁至两鬓白霜,而...父祖血脉至亲,又要...孙儿不听话,让皇爷爷和父亲费心了...”
朱元璋一愣,轻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