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准!

“主要是太子爷数十年如一日,殚精竭虑,从未荒废国事,臣忝列东宫臣属,就是再木讷,耳提面命下,也该学会了...”

朱标更舒服了。

说他是英俊潇洒,他觉得是谄媚。

老爷们不指着这个东西活,又不卖屁股。

说他宅心仁厚,他觉得更是扯淡。

他是个什么东西他自己不知道?

可要说他殚精竭虑...

他就会认为你说的对,这就是事实!

他自矜的笑笑:

“你这个勤勉总是不错的...不枉孤一片栽培...”

“你也进来,喝口水,孤也确实有事要问你...”

“诶!”

傅让激动的直哆嗦,笑脸如花,抱着膀子跟着銮驾往前走。

风水轮流转,爷们也能闹上口茶水了!

......

到了书房后,秦无用端着漆盘,放下两盏茶水,又看朱标轻轻摆摆手后,躬身退了出去。

朱标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后又摆摆手示意请茶:

“尝尝,今年新进的皇尖儿”

傅让沾了一半屁股正襟危坐,陪着笑听话的端起茶盏,还没喝就是精神一震。

这茶...唔!

看着就很富贵!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嗯!果然很富贵!

之后,朱标放下茶盏,问了些北方将来的局势,沿边军马的安排,甚至对战事的看法和朱雄英在北疆的表现。

他问的杂乱,思绪也很飞扬,想到什么就问了什么。

小主,

与他的随意不同,傅让却很紧张,回答的话也是斟酌再斟酌,思虑再思虑,谨慎的过了头。

他很明白。

朱标说是询问,可内里却还是考教的意思居多,要是过得去,光明的前途就在前面等着他!

要是连这都看不清,那他就白看了这么些年的门,也活该看这么些年的门。

战策与战事,他最不虚。

甚至大明将来数年甚至数十年内,在沿边军镇的防务布局,他都做出了大胆的预测。

家里就是干这个的,他爹傅友德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儿,腚里随便漏一点,就比其他人吭哧瘪肚,直到憋到脸红脖子粗才酝酿出来的,臭的多。

关键的是朱雄英。

在他嘴里的朱雄英,吃苦耐劳是打底,眼光毒辣是必须, 他尤其强调了朱雄英的悲伤。

从看到熊皮褥子和家信的嚎啕大哭,到明月朗空时对慈父慈祖的念怀,再到对父祖朝务繁重的深刻体恤。

在他的嘴里,一个为国拼杀又生怕丢了父祖脸面,并且极力关心父祖生活的孝子贤孙形象,活灵活现的跃然纸上。

通俗的讲,他觉得那时候的朱雄英身上有光!

说起这些,虽然时隔日久,傅让却依然一脸的唏嘘:

“其实那些天,看见太孙,臣就总觉得看见了自己...”

“当年战事凶险,战乱频仍,臣父四海为家,臣和二兄在老宅,无时无刻不想着父亲是否吃饱,是否穿暖,战事是否顺遂,唉...”

“臣记得,那时候二兄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指着院子里的杏树,对正读书的我们说道...等杏子黄了,父亲就回来了...”

这才是傅让真正要说的话!

从朱雄英的感念满怀,潜移默化的转移成自己的感念满怀,由朱雄英对父亲的孝顺思念,转变成自己对父亲的孝顺思念!

拿朱雄英的鸡,下朱标的蛋,然后让他自己端走炖了锅汤。

他觉得...很合适。

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耕战读书,他觉得他此刻的人设...无敌!

“臭小子...”

朱标轻笑着摇了摇头,送客前下意识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状似无意的问道:

“孤听说,英哥儿嚷着要修什么劳什子的...园子?”

傅让一愣,刚抬起的屁股又坐到了凳子上:

“唔...是这么回事...”

“班师途中,臣等在燕王府下榻,有个竹林的景儿,太孙看了觉得不错...”

“说是山林静逸,心旷神怡,轻风过耳,若能抚慰太子爷朝务繁忙之万一,也是极好的,就特意交代臣...”

傅让的话还没说完,朱标的手就直接拍在了桌子上,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

“胡闹!”

“这是要奢靡成风?这是要侈费误国?!”

“啊?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大明还有多少老百姓吃不起一日三餐?还有多少妇孺子弟承受冻馁之苦?”

“简直是荒唐,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