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母子费尽力气九死一生才从淇县逃出,可全家也只剩他们二人。
那妇人惊魂未定,见白家村队伍壮大,找她打探消息的人态度也和善,便想加入进来。
白村长问了他们母子一些问题,提到镇北军,这妇人怨气冲天!
“好叫村长知晓,鞑子在淇县烧杀抢掠整整两日,尸体堆积如山堪比十八层地狱!
多少人哭着喊着求镇北军救命,到死都没盼来一个兵!
我家,我家十几口人都没了,都没了!只剩咱们孤儿寡母了呀!
呜呜呜呜!”
那妇人红着眼嘶吼怒气直冲天灵盖,接着又捂脸嚎啕痛哭!
她边上的男娃约莫十来岁,此刻也激动的捏着拳头,表情却很木然,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衣襟不停滑落,这孩子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这般倔强的摸样更让人心疼,白老太,柳氏等人早已忍不住跟着抹眼泪。
桃花也忍不住看了这孩子一眼,又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鼻涕差点流入嘴里的毅儿,感叹都是男娃,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白村长此刻表情凝重,他也想不通镇北将军明明手握十万大军,这种时候为何按兵不动?
要是他能联系到军中的族人就好了,不过这想法只在白村长脑中一闪而过,为了族人的安全,他们向来都是被动接受消息,从不敢主动联系。
“赵娘子,依你之见,鞑子可会继续南下?”白村长问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眼下看来鞑子似乎以淇县为据点颇有按兵不动的意思,并不符合他们抢了就跑的一贯风格,这就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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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子擦了一把泪,不太确定的开口,“这种事我一个妇人怎好胡说,不过,咱们逃跑的时候偷听几个鞑子兵谈话,好似他们上头的意见并不统一,正僵持着。”
桃花敏锐的发现一个问题,立即反问对方道,“莫非鞑子说的是汉话?”
“那倒不是,他们说的是鞑子话,我也听不懂。”赵娘子语气如常,众人却听得眉头紧皱,好在对方接下来的话及时为大家解了惑,“是我家,我家荀儿听到的,他会鞑子话。”
桃花惊讶的看向一旁魂不守舍的男娃,对方机械的转过头,停顿了好一会才木然道:“略学过一些。”
白村长见状,又多问了那孩子几句,对方明显惊吓过度,虽还能靠着本能回答问题,但每次都会思量许久。
白村长叹了一口气,不忍再刺激这孩子,转而同赵娘子道了一声,“赵家娘子,节哀顺变。”此刻时机不对,他也没多少安慰人的心思,说完匆匆交代了白老太一句,让这母子两跟在队伍最后头,紧挨着桃花他们一家随行。
其余那些零散的逃难人员见状,也有样学样,不声不响跟在白家村队伍后头,好在他们有自知之明亦或是是警惕性高,并没跟太近。
对此白家村并不反对,只悄悄提高警惕,尤其是队伍末尾的桃花一家。
白村长回到队伍前头,一面让村里有名的“飞毛腿”不时跑去高地观察,一面令众人加快赶路速度。有些腿短的小跑都跟不上,比如毅儿,桃花便让他上骡车,这小子非要拉上刚认识的赵荀,桃花只好依了他。
赵娘子见状对桃花一家感激不尽,冲着白老太和柳氏就要磕头,柳氏心善,连忙拦住她,说着安慰人的话,脚下步伐却丝毫不慢。
骡车上,毅儿不停想找话题跟赵荀聊天,可对方哪有心情,态度不免有些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