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们到官驿或客栈总是很晚,所剩的时间几乎也就够和衣倒下躺平睡一觉,谢观南不计较季熠总是跟他窝在一间房里,毕竟路上他们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但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郑柏言虽然会回州衙,悦知风却是留宿在官驿的,谢观南不习惯在长辈的眼皮底下同季熠这样亲近,尤其季熠经常并不在意悦知风的目光,完全不会注意分寸。
“你不要跟真念学。”季熠把脸擦干了,顺手脱了自己的外袍,又把没穿鞋的谢观南赶回床上去。
“什么意思?”谢观南没听明白,怎么就突然扯到了真念。
季熠笑了笑,坐到床边,手碰了碰谢观南光裸的脚踝,看对方急忙缩回去又一把抓住把人拽过来些:“慧觉不是说真念总以为他脑子里只有床上那档子事么?你不要学真念,也把我想得那么色欲熏心。”
提到慧觉与真念,两人不免都忆起了那次在潭水寺听人墙角的事,那般尴尬又刺激的事情真是想忘记都难,于是这两人相视都是一笑。
“我没有。”谢观南颇有些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他倒是没有把季熠想得那么色胚,只是血气方刚的两个人总贴在一起,什么时候拱出火都不是稀奇的事,眼下这种情况,他们这样确实不合时宜,谢观南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坐怀不乱。但这事怎么好像被季熠说成了他无情无义的感觉了?这人混淆视听的能耐越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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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有就好。”季熠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一样摸出个瓷瓶,另一只空手就往谢观南双腿间伸去。
“季熠!”谢观南费好大的劲才硬生生压住了声音,一把挥开快碰到自己的狼爪子,瞪着对方,“你自己才说的……”
“你想什么呢?”季熠倒一脸委屈起来,把瓷瓶塞到谢观南手里,“苗姑说你这两天走路姿势有些不对,猜你是被马鞍磨伤了,知道你脸皮薄,就把药给了我。”
谢观南面上一热,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苗姑看出来受了伤,还是因为误会了季熠,总之这一时的尴尬真让他有些想找个缝钻下去,连带季熠的视线,他也暂时不敢去面对了。
伤处在大腿内侧,谢观南每日也只有睡前无人的时候才会用水清洁一下,前两日还只是有些红肿,今日这大半日的疾驰终是把被反复摩擦的那处皮肤给磨破了,但总算是赶到了戎州,他觉得后面不会再这样需要每日长时间的骑行,慢慢养几日也就会好的,所以连对季熠都没说,谁想还是让苗姑给看出来了。
季熠当然是没分寸地还想上手代劳,谢观南实在消受不起这样的伺候,把药瓶牢牢攥在手心不放。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突然间又因为意识到他们在进行的是一件多幼稚滑稽的事而同时笑了出来。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真正肌肤相亲的时候,谢观南都好像没有此刻这么拘谨和羞涩,季熠饶有兴致地歪着头看向双手护着药瓶的谢观南。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了,他却生出了些别样的感慨:“如果我不是这样的身份,你也不用搅进这些事,你跟我在一起,似乎总是遇到些不太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