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亡命天涯

公孙毅等人逃离了宣化府,害怕有追兵,他们没敢走的官道,四辆马车在乡间小路上行驶。

一路上边走边给于贵治疗,经过周郎中的不懈努力,于贵终于苏醒过来。

他刚醒过来就要起来,周郎中连忙阻止,告诫他切不可乱动,小心伤势加重。公孙毅也在一旁劝说,最后于贵无奈,撅着个嘴巴嚷着要吃东西。此时已过正午,为了加紧赶路,大家从早晨到现在一直粒米未进,早就已经饿了,眼瞅着前方有处村庄,公孙毅吩咐车队奔着村庄行去,打算找户人家歇歇脚,喂喂马,顺便做些饭食,让大伙都填填肚子

马车缓缓进了村子,公孙毅四下望去,只见小村子不大,也就三四十户人家,房屋都非常的破旧,甚至有些草房都要塌了,街上少有人行走,偶尔看见两三个老者或蹲着或坐在自家的柴门前,叼着烟袋,唠着家常,走了半个村子,一所像样的房屋院落也没看见,就连年轻一点的人也没有,最后公孙已只好在一位老汉的门前停下马车,主动上前搭话。

他先是躬身施礼,再尔开口客气的说道:

“老人家,在下有礼了,我们途经此地,腹中饥饿,想到一处人家休息片刻,做些饭吃,不知老人家可否行个方便?”

那老头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没有起身,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庞,用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睛看着来人,随后又低下头把手中刚刚抽完的烟袋锅在石头上磕了磕,然后才开口回答道: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家里就我一个人,屋内有灶台,后面还有一些柴禾,只是家里的米不多了,而且都是些糙米,几位客官若是不嫌弃就随便吧。”

公孙毅见老人答应的挺痛快,心中生出感激之情,连忙说道:

“多谢老人家,粮食我们自己有,只需借用灶台和柴禾用用即可,另外再给马匹喂些草料,所需银两我们会加倍给您。”

老汉听后,脸上的表情犹如一潭静水,没有半点儿的变化,仿佛他那饱经风霜的神态是用刀子刻在脸上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在他那如死水般的心境中掀起半点儿波澜。他的语气充满岁月的沧桑:“不值几个钱,你们用着便是。”

公孙毅连忙招呼老管家和小团子林小雪等人喂马的喂马,做饭的做饭,公孙巧云和林小雨也下来帮忙。

功夫不大,饭菜就已做好。小团子手脚麻利地将饭菜盛好,端进马车中,喂傻小子于贵吃饭。小丫头公孙巧云也颇懂得知恩图报,在无人授意的情况下,主动请缨去给小陈子盛饭喂食。她的这一善举,令公孙毅甚感欣慰,不由得对她赞赏有加。

大家早已饥肠辘辘,纷纷围坐在小院子中央那张唯一的桌子旁,准备大快朵颐。老管家更是热情地将门口的老汉也拉到了桌前,老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初任凭老管家怎样劝说,他都死活不肯上桌。然而,面对老管家的盛情难却,老汉最终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

周郎中也围坐在桌旁,与众人一同用餐。他从未见过哪位公子少爷能像公孙毅这样,丝毫没有主子的架子,竟然能和下人亲密无间,宛如一家人。他们一同驾驭马车,一起围坐吃饭,如此自然,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大家谈笑风生,无拘无束。从他们的交谈中,周郎中得知,近来市面上风靡的纸张,竟然也是公孙毅的杰作!这着实令他惊愕不已,在震惊之余,对公孙毅的钦佩之情更是叹为观止。

饭桌上,公孙毅不断地给周郎中和老汉夹菜。渐渐地,老汉那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话也多了起来。

从老汉的口中得知,此处名叫赵家沟,村中多数人都姓赵。曾经,这里虽不富足,但村民们也能自给自足,解决温饱。然而,近年不断增加的苛捐杂税,俨如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本来就贫苦的百姓喘不过气来,苦不堪言。尤其是近几年频繁的征兵,几乎把村中所有的年轻人都送上了战场,同时,天灾又使大量的田地荒芜。为了活命,大多数人家不得不将年幼的孩子卖到城中为奴,只剩下这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此苟延残喘。

公孙毅听后,面色凝重,心中波澜起伏。他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痛恨到了极点!凭什么达官贵人可以吃喝玩乐、肆意妄为,而平民百姓却要忍饥挨饿、卖儿卖女?他恨不得立刻挥剑,斩断这世间的不公,重立贤明之主。可如今自己也是被通缉的逃犯,又哪有实力改变这一切呢?只能在心中暗暗气恼,并发誓将来若有机会,一定要推翻旧制,开创一个全新的世界!

公孙毅一边吃的饭,一边听老汉讲述着这些年的遭遇,突然从身后的草垛里传来了轻微的鼾声,几个人都顺着声音看去,原来几名女子饭量小,早早吃完了饭,下了桌,趁着公孙毅等人还在吃饭之际,把身体靠在的草垛旁,打算休息一会儿,可阳光一照,身体一放松,林小雪率先就睡了过去,鼾声就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此刻的公孙毅也是又累又乏,昨晚拼杀了大半宿,今早又急着赶路,现在酒足饭饱,困倦之意立即来袭,想着待会儿还要接着赶路,让大家稍作休息也好,于是便吩咐大家原地休息,自己也匆匆吃完饭,靠着马车打了个盹儿。

他实在太乏了,坐在地上,靠着车轮就睡着了,朦胧中,似乎听见一阵马蹄声响,公孙毅心中一惊,猛的睁开双眼,只见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骑着快马,朝他们这边飞奔而来,看样子得有二三十人,眼瞅着前面的人已经进了村。

公孙毅大惊失色,现在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况且马已经卸了,都在圈里吃着草。十逼无奈,公孙毅只好一步跨到道路中央,双脚站定,目视前方,严阵以待。其他人也听见了声音,纷纷出来,站在公孙毅的两侧,各自抽出武器,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