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为了大哥,冲啊!”
“投降就能有命?抢了别墅区才能有命!为了大哥,冲啊!”为了谁?为了金币。
“为了大哥,攻陷半山别墅区,抢走金币,建设美丽藐峰!”
人一旦不要命起来,疯狂得让人畏惧,更别说这是一群人不要命。
到底是指挥卡的驱使洗脑,还是对于金币的渴望贪婪?
现场混乱一片,颜意算是一个不好惹的,乐正储他们那边早已经招架不住,受伤了的,起不来了的,一边害怕喊叫一边砍的……就在这时,颜意看到去而复返的刘美凤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
她是很标准的那种柔弱贵妇人。此时,她的眼睛一直在自己女儿身上,忽然,她看到有人在背后偷袭她女儿,便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那人被砸得吃痛,回头就要去追刘美凤,刘美凤怕死,跑得飞快,还回头看一眼那人跟上来没,看到跟上来了才放心继续往前跑。
贪婪的笑声和痛苦的喊叫声、疯狂的厮杀声此起彼伏,就连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都感受到了心痛而恐惧。
颜意只能一边解决绕到她身边的这些,一边帮其他人解围,人群乱杂,他们又躲到墙角树后,她失手的概率也很大。
颜意的子弹快要没了,围过来的人却丝毫不少,在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时,她快速将手枪收进空间,左手拿出军刀,右手拿出刘美凤借的藏刀,眼神冷酷,浑身透着杀意。
那头笑意更甚:“她没子弹啦!上啊!”
颜意使用了2张敏捷属性卡,闪电般出击。
银白森冷的刀锋一下下朝她砍来,却未能伤她分毫,颜意速度很快、力量很重,旋击、横扫、砍劈、侧闪回刺,脚尖击中对方眼睛还未等他回神,右手的藏刀已然劈下,左脚当胸一踹,被踹飞的瞬间颜意左手插进他胸口的军刀也随之拔出……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那是一对一的情况下。像现在这样被前后左右无处不在地围攻,累,且真得招架不住,脑袋上、脖颈上、后背上不知多少次被那尖锐的西瓜刀砍得生疼。
这防砍服防了,又不完全防。
额头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眉心流到左眼眼角,眨眼之间,血被带进眼睛里,一眨眼,左眼入目皆猩红,带起丝丝刺痛。
颜意快速抬起手肘胡乱一擦,鲜血将左眼染红又随眼尾延伸拉长出一道红,她仿佛一只将要被耗尽力气的猛兽,猛烈地垂死挣扎着。
知道她最难搞,三十几个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她窒息。
曹斌他们更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是伤,只能靠意志死死支撑。
别墅区不止输在人数上——藐峰帮是末世前的大帮之一,手下大多参与过打杀,手上甚至有过几条人命,多少有点战力。
颜意刚解决了左边那人,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右边那人狠狠在脑袋上砸了一拳。她微晃了一下脑袋,潜意识告诉自己,若是此时不赶紧做出反应,下一拳、下一刀、下一击也会随之而来,她用力朝左挥刀,没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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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已经几近枯竭,两只手都又酸又累又痛,眼睛模糊且疲倦,汗水腌得眼睛和干燥脱皮的脸火辣辣刺痛。脑子昏昏沉沉,左侧人中处一跳一痛一跳一痛……意识撑不起时,她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倒在一具尸体上,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涌入鼻尖,她睁着眼睛朝上看,只能看到一张张狰狞的脸和闪着寒光的刀朝她而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有人撕开了裹住她让她快要窒息的网,他们撕打起来,各种声音混杂,有凌乱的脚步踩到她的腿她的手,她就像一个被扔在地上的破布偶娃娃,直至一个人踏破吵杂,轻柔地为她摸去眼角血痕,将她温柔捞起。
……乱斗已经结束,救火刚被放弃。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黎民站得直挺,怀里抱着小孙女,望着火浪吞噬一座座房子一段段回忆一缕缕思念与念想。
醒来,在一片炙热里。
好的是别墅区外围是一条几十米宽的八车道水泥路,足以阻挡大火蔓延。不好的是,大火会以无人可挡之势在将别墅区烧得干干净净后才停熄。
颜母抱着颜意:“幺儿,醒了,你终于醒了。额头还疼不?还有哪里疼不?”
听到声音,正在望火兴叹的人们转看了过来。
大火腾烧,染亮夜空,黑红的浓雾将温度拔到一个新高度——半山别墅区和华联聚集地就是燃料。
嵘城象征权力与财富的半山别墅区没了,象征新发展力量的华景湾别墅区也没了。
房子、金币、吃的喝的,都葬在了火场里。
躺在地上的躯壳、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也都烧得一干二净。
这一会,所有人都只能呆呆地望着,思索前路应该在哪。
颜意打开光幕:8月12日 05:27 49℃
已经过去近十个小时了。
很热,极热,每个人脸上都是黑红一片,黑是锅底的黑,红是火映的红。
人们眼里尽是苦涩,浓烟呛来,汗流滚滚,泪也悄悄滚下。
赢了,但没保住。
“剩条命”在此刻具象化了。
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语气关怀又温柔:“你终于醒了。”
他逆着火光,颜意眼睛有点模糊,只对这来关心自己的人点点头,好一会才看清,他是白城。
颜母告诉颜意:“啊城又救了你一次。”
原来,那个怀抱是他。颜意抬眸看他,郑重道谢:“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那一瞬间,颜意觉得自己已身坠地狱、必死无疑了,且死相绝对凄惨。绝望有,恐惧有,担心最多。
幸好,还活着。
即使未来只会更艰难,但还活着,就是大幸。
颜意正要起身感谢,白城加快脚步蹲到她的面前:“你还受着伤,别扯着伤口。”
白城眼里满是心疼。
他眼里关切神色溢于言表,颜意心头一动,莫名的情绪翻涌,正要达到顶峰时,那怦怦跳的感觉却化作实际,扯得伤口一痛,痛得她清醒了几分。
白城很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很是满意,更加关切道:“还好,还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