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心情,整肃军队,二人再次率队跟随大军离开。在当地猎户指引下,拖着长长的队伍,大军不断迂回、疾行于这大山之内。山色清秀、山道幽崎,更有林深叶茂、四处鸟语花香、流水潺潺,山外烈阳在这里失去许多力量,空气尤显清爽,然而这些与将士们无关,只见他们步履匆匆、毫不停留,全程更无言语,只顾一心赶路。
太阳升至中天,又往西山落去,直至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天际,山林里完全陷入黑暗,孙将军方才挥手叫停行军,下令各部原地休整、用饭、恢复体力、存养精神,同时安排一部将士加强警戒、注意防范,确保大军安全。将士们坐下没多久,火头营士兵背着一筐筐馕饼分别来到各军驻地,为一个个将士们发放馕饼,这些馕饼是战前于大营里紧急赶制的,专门适用于野外行军,一来方便携带、食用,二来节省人力物力,且不易引起注意,看来众人早有准备。饮水则更加简单,每位士兵皆配发有一支竹筒挂在腰间,专门用来汲水、取用,紧急时刻也可砸向敌人,争取片刻之机。吃完馕饼、饮几口山里的清泉,倦意顿时袭来,不消片刻阵阵呼噜声此起彼伏,仿佛一支乐队。张副将暗暗皱眉,却也未曾说什么,只是下令警戒再扩大五里范围。
借着山背后的微微火光,张副将唤来向导,并召集全军将校来此议事。打开绢布绘制的山川地理舆图,在向导再三确认大军位置及路线后方才晓得,一天的行军看似很久,实则在山里绕来绕去,仍有许多路要赶,然而在这山里确是也无什么近路可抄,要赶在贼寇之前抵达上峰岭,唯一的办法依旧是加快行军。主意已定,张副将下令全军加紧休息,明日黎明即刻出发,不得延误,就此营地再度恢复宁静。
一夜静静过,迎着晨光,大军在此开拔!而山前大营内,孙将军点齐五千兵马,带足给养,在二位校尉带领下,徐徐向山内进发。待进入山内,道路基本不用刻意去寻,四处皆是贼寇留下的踪迹。孙将军谨慎,依旧安排一队精明强干的斥候于前方探路、打探敌情。斥候们全程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唯恐中了埋伏、遭了暗算,在解决几个隐藏的贼寇岗哨后,终于发现一队四五百人的贼寇队伍,此刻他们除了少数人在警戒外,其余人正吃着刚刚猎杀的小动物及采集的野草、野果充饥,因分配不均,场面一度骚乱。斥候队观察许久,随即命人悄悄迂回至后方探查,探知并无其他支援,立即命人回报将军。
二位校尉领命出征,在斥候指引下悄悄围困这群贼寇,随之号令响起,一波箭雨攒射,杀死贼人不知凡几,场面顿时慌乱。两位校尉即刻率军杀出,面对这些食不果腹、惶惶不可终日的溃贼,大军如出山猛虎,杀贼如砍瓜切菜,不消片刻杀死贼寇上百人,余下众贼见此纷纷弃刀跪地乞降。待将贼人尽数捆绑,二位将军迫不及待前来审问,但贼寇支支吾吾、叽里咕噜半天没个言语,气愤地校尉直接挥刀劈死。眼见血溅五步,示范在前,惊恐万分的贼人纷纷哆哆嗦嗦,磕头捣蒜似是求饶,然而依旧听不懂在说些什么,钢刀又一次劈下,直至批到第五个,方才有人拼命跪爬出列,高声求饶道:“小人会说汉话,小人会说汉话,求将军饶他性命,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都是那犬养木人以势压人,我们不得已才随了他们来到大周,求求你们放过我们狗命吧!”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速速将你知道的全部道来,若有丝毫隐瞒,身侧之人就是你等榜样!”
那贼人不断磕头道:“是是是,小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都是大周军队神威,逼迫贼酋犬养木人逃遁至此,吾等亦是深受其害,以致风餐露宿、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真是可恨、可恶至极也!”
“说重点!”
“是是是!那犬养木人带我们逃入山林后,唯恐敌军,不,唯恐上国军队入山追击,将我们分为三部阻击贵军,还带走了所有的马匹及吃食,害得我等只能四处打猎、挖草根充饥,可恨啊!”
“你说三部?也就是说他自带一部潜逃,这往后途中还有一部贼人阻击我等?”
这贼人再次不断磕头道:“将军英明,将军英明!”
“他们分别距离这里多远?如何联系!”
“这个小人不知呀!他们自走后一直未曾联系我等啊,将军明鉴啊!只要将军饶我等不死,小人愿为马前卒,替将军打探消息,届时里应外合消灭他们,只求将军饶恕我等!”说完便再次磕头在地,不敢起身,亦不言语。
沉吟片刻,李校尉疑问道:”你愿意做奸人?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小人晓得,都是那可恨的犬养木人蛊惑我等冒犯天颜,方有今日之难,何况为人残忍嗜杀、欺男霸女、罔顾人伦、毫无信义,而今又不顾我等死活只身逃跑,小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只求您放过我等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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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这些贼寇尽数集中看押,但有反抗、试图逃跑者,格杀勿论!”李校尉下令道,“你,叫什么名字?”
贼人忐忑地点头哈腰道:“小人菊原藤,愿为将军效劳、效劳!”
“好好表现,否则…哼哼!”
菊原藤擦擦额头虚汗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定不负大人期望!”
待战场打扫干净,两位校尉立刻派人将此地情况通传孙将军,并留下一部人马看管俘虏,随后尽起大军向深山进发,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再次发现贼寇踪迹,但由于天色将暗,山路崎岖,只能放慢脚步,悄悄前行。不多久终于靠近又一股贼寇营地,却不料脚下枯枝断裂,被贼寇岗哨察觉,叽里咕噜一阵大喊,即刻有杂乱地脚步声传来,看来是贼人应是警觉了,刘校尉当即欲下令后撤,此时一个声音道:“某是藤原将军手下菊藤,有周军攻入山里,我们十几个弟兄溃逃至此,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听到这个声音,对面顿时放下警惕,语气亦是缓和许多,说道:“你们还有没有吃的?”
“他们说什么?”刘校尉问道,
“他们在问有没有吃的?”菊原藤附耳为难道,
刘校尉惊讶,不过想想也是,这深山之内本就食物匮乏,有什么能比填饱肚子重要呢?当即丢出袋两干粮命令道:“想办法靠近,糊弄过去!”
深深点头后,菊原藤高声道:“剩余些许,只要让我们进去躲避,这些吃的定分你们一半!”
“快来快来!”
得命后,刘校尉亲率菊原藤及几名斥候上前,丢出干粮袋,在对面贼寇大快朵颐及与菊原藤对话之际,趁其不备,立即悄无声息灭掉这队岗哨。稳妥之后,众人发现距此不过百米之外便是贼寇又一处营地,幸好夜色与林间草木做了最好的掩护,不觉一身冷汗直流。
直至深夜,二位校尉携带手众弟兄继续悄悄地处决贼寇外围岗哨,而后潜入贼营大肆杀戮。面对这些饿殍满地、睡若死猪般的贼人,将士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之齐齐枭首,送往地府再次审判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