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是何物?吾为何从未听说!”
“这邪医是老百姓起的名字,它不是指具体个人,而是一些偷肝换脏、换血夺髓、杀人夺命,企图永葆青春、获得长生的医者,他们往往与人牙子勾结一起,曾经一段时间涂毒地方、民怨沸腾,被官服四处追查、搜捕,以致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日又碰见。秦公子,卑职请求立刻上船缉捕,为民除害!”
“韩统领稍安勿躁,刚才你也说只有五成把握,而且这些人显然背后另有其人,若没有确凿证据,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否则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十分不值当。劳烦你再辛苦一些时日,把他们盯紧了!”
“遵命!”
次日开船之际,初平带着两人悄悄下船,于码头租用一条乌篷船,而自己一身文士打扮,带着自子言那儿讨来的书籍,端坐船头,手持书籍盯着前方。
大船终于再次开拔,在这背风且逆流的日子里,几乎无法寸进。幸好岸上一群赤身裸背的纤夫以自己单薄身躯拖着长长的麻绳,沉重的步伐一个脚印连着一个脚印在地面上踏出一只只深深印痕,这是多少年、多少次踩踏方才形成的,没有人能够回答,或许自运河初建便开始出现,黝黑的皮肤在冷风的侵袭下,汗珠依旧如雨般落下,模糊了眼睛、打湿衣裤,伸手取来腰间汗巾随意抹把脸,喊着号子加把劲继续向前卖力地走着。即使这样,每天的收入几乎难以保障生存,因此他们渴望遇到像今天这样的大船,因为可以多些收入,家人也可填饱肚子;却又惧怕这样的大船,毕竟这意味着他们必须付出更大的力气,甚至透支生命,但生活就是这样,往往不给你其他选择,只会让你沿着既定的轨道行进,至于是好是坏、是利是弊不在它考虑的范畴;若你想要改变,代价亦是高昂地让你望其项背。
子言不忍地收回目光,转身来到船老大所在驾驶室,找到其后施礼道:“小生安子言,见过船老大,不知如此行进仍需多少时日?吾观岸上纤夫辛苦非常,不知这一日可得多少银钱?”
似乎勘破子言心思,船老大说道:“公子不愧儒门弟子,心怀悲悯,仁义爱人。据某所知向他们这种临时招募的纤夫属于短纤,人员多是由当地农民、无业游民构成,我们支付的银钱大多被夫头盘剥一层,落到他们手里的其实没有多少。若公子欲多付银钱还是算了,他们被夫头雇佣之前已经谈好价格,您这样只会便宜“夫头”,若直接给他们钱却是坏了规矩,如果您真想帮他们,送些不要的衣服或者吃食送,想必也会感恩戴德!”
“子言省得,多谢船老大教诲!”
“不敢不敢,公子客气!”
带着遗憾回到房间,却听闻秦无炎四处寻找陈初平,不由黯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