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位于城西,她今日回门算是皇帝特批,以往都不见得有此机会,云妡柔特意没有搞出大的动静。
一走进院里,还没踏进主屋的门,鞭子声啪啪的抽着,下手的人可是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
“你个小贱坯子,定是又拿你妹妹的东西了,好一个败坏门风的东西。”
云妡柔大老远的便也能听见着尖酸刻薄的声音,不用说就是她继母的声音,这声音险些要把房顶喊塌了。
“主母,主君,不能这么说呀!昕竹他就不是这样的孩子呀!在这样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呀!!”
这是孙嬷嬷的声音,她声音里带了些哭腔,听了这声音云妡柔心中一紧,快走几步。
屋内似乎听不见旁人的声音,只听见一道文弱沉重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一家之主的威严。
“行了,差不多得了。若真是拿了妍儿屋里的东西,交出来就是了,都是一家人,闹大了可不好!”
听到这个声音,云妡柔下意识的一激灵,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她父亲云柏拒的声音。
云妡柔对他的声音却再熟悉不过,脑海中的闪过某些画面,在她的记忆里,父亲的样子是很普通的文人模样,古板执拗,圆滑世故。
此刻,父亲的话让她心中一沉,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亲耳听见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老爷,这小子从小就手脚不干净,以前就有好多次,说了您也没信。我也想着,到底是个孩子,我这个做继母的也不能苛责了。”
她的继母姓周,名紫吟,当年卖身进的府,本只是个端茶送水的丫鬟。
母亲在世时,不曾想过这样的一个丫鬟起了做主子的心思,竟也让她讨得了父亲的喜欢。
“以前呀,大小姐护着这幼弟。所以……难免呀,助长了些不好的风气。说到底,还是我没教好,是我的错了。”
周紫吟矫揉造作的哭诉一番,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云妡柔的耐心,在她的容忍边缘蹦跶。
她这继母果然不是好相处的,仅仅三言两语就要把责任推到自己弟弟身上,还要说云妡柔偏爱幼弟,这才没教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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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妡柔紧紧地握住拳头,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只见她蹙着眉头,盯着周紫吟的脸就是一阵怒怼,直勾勾的说道:“大娘子这话说的,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片刻,他们似乎都没有想到,云妡柔竟然会这样突然回来。
云妡柔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坚定,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继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继母显然没有料到云妡柔会如此直接地回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弟云妡竹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惨烈。
云妡柔心疼得不得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脸庞,声音哽咽:“阿弟……”
一旁的孙嬷嬷也同样心疼不已,不停地抹着眼泪,她趴在小弟身旁,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生怕再有人伤害到他。
这时,小弟云妡竹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喊:“姐姐!”
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若有若无,但却深深触动了云妡柔的心弦。小弟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滴落在地上,而他的身体早已被汗水浸透。
云妡柔紧紧握住小弟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她轻声安慰道:“阿弟,别怕,姐姐在这里,姐姐在呢。”
孙嬷嬷也赶紧凑过来,轻声说:“少爷,老奴也在呢。您一定要撑住啊!”
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短短三日未见,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这让云妡柔怎能不心生愤怒呢?!
云柏拒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僵局,他看着云妡柔,语气严肃地说:“你……怎么?回来也不通报一声?!”
他看向云妡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又似乎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