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能看清的,就只有画和画周的猩红墙面。
人行走于廊间,注意力全部被两侧画所引走,再加上回廊曲折,距离一远,一个人就能轻易地消失在视线中。
所以他们没有分散开来,楼囚蝉带着复制人,李谈跟着周泗,一人一侧,同步进度,楼囚蝉赏画之余,还瞄着复制人的反应。
开头的画多半简单,都是以小孩子的视角观察到的世界,用色大胆,画风稚嫩,总能在一些没有生命的物品上看到一些生命的痕迹,在一些动物身上看到人的影子。
书册长出手脚,猫犬鱼鸟长着人的五官。
每转一个弯,画风都会有所改变,像是出自不同人之手,又像是同一个人,不同心境。
越到后面,物品和动物越少,画纸上全都是人。
同一个人。
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中间一点白作为高光,再用红蜡笔在眼睛下画一道上弯的弧线为嘴,鼻子要么没有,要么是一道勾。
明明是普遍儿童的画法,到了这儿莫名变得诡异,点在黑色正中的高光,让画中的人直勾勾地盯着赏画之人,人走到哪,目光追随到哪。
四个人瞬间被目光所包围,七拐八弯的回廊让四面八方的眼睛全都聚焦在四人身上,将他们包围。
但他们无暇去想。
因为,画上,那人在作画、在舞蹈、在撕扯头发,那人放走了被重重铁索捆住的长着一只黑色翅膀的人,又用铁链捆上自己。
但像这种有实质性内容的很少,大多的画上都是那个人的半身,空洞的捕捉着画面外的每一个人。
他们看的都很认真,连背景都没有放过,看完立刻向对侧的人描述。
“天啊,这幅画里人的背后全是手!”李谈惊到。
画中那人平淡无波的眼神和李谈的眼睛对上,在他身后的灰暗里,一双双手抓向他,试图将它扯入虚无缥缈的空洞中。
又或许不是扯它,而是扯他,李谈。
李谈看久了,觉得画中的手越伸越长,越伸越长,像是要将画外人拉入画中,他赶忙躲开。
这展区,真的给小孩子看了,他们会哭的吧?
又是一个拐角,楼囚蝉突然在那幅画前顿住。
画里悬浮着黑暗,但又有一些亮光勾勒着轮廓。
是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