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听了这话,稍有放心,低头瞧见昏迷的高远又不禁问:“若果真如此,高远又为何伤得这样重?”
她一直抱着高远,将高远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之前几经摇晃,都不见高远转醒。
那参将继续回答:“蜃贼虽是故布疑阵,但到底也是放了兵力在阵中。只是那阵型借着烟雾火光掩护,能够以少打多,将我们团团围住,左右冲杀不出。还多亏了高将军慧眼识破,往来冲杀,先是救出了蒋帅,然后又夺了那西野的人头,但也因为力有不逮,被西野的手下钻了空子,一箭刺射中了肩膀。高将军带伤打斗,又只有一条手臂,难免失的血也比常人多,因此才……”
周敞也就听明白了,但一听“箭伤”二字就是一颤:“箭伤?怎么不见有箭?这箭上可有毒?”
“高将军中箭之后便已经强行将箭拔出,至于有没有毒……”那参将就也不确定。
此前,显王就是中了敌军埋伏,肩膀中箭继而发现箭矢上有毒,才中毒身亡的。
蜃军卑鄙,只会暗箭伤人,若是箭上有毒,人就算是救出来,恐怕也有遗患。
周敞轻轻揭开伤口,伤口处衣服和血早已凝干一处,根本看不分明,只能等到回营再由军医处置。
不多时,船靠了岸,早有军医等在岸边。
更有后援的军医和护军督卫们已经得了命令,陆续登船前去对岸支援。
周敞眼看着高远被军医抬走,再回望一眼对岸,终是后怕心惊,也就冲口而出:“无论胜败,既然已经取了敌方主帅西野的性命,就该撤回来才是,为何还在拖延?”
前方回转的传令兵正好从一艘快船上下来,直接上前回话:“回奕王殿下,前方来报,蒋都统被困山坳,周唐周将军正带人赶往救援。”
果然啊,“穷寇莫追”,到底还是又落陷阱。
周敞一阵烦躁,这个时候却不好说别的:“快,把能调的兵力都调过去支援蒋都统。”
“是。”传令兵快步退下。
今日能全身而退已属侥幸,蒋孟既然已经中计,为何还想着追击?
周敞想不明白,但也知蒋孟向来有此“志趣”。
据瘦猴从蒋孟部属口中得知,旁人是“胜不骄、败不馁”而蒋孟的性子就正好相反,是个“胜必骄、败必馁”的性子,尤其一看到敌军落败,就必要乘“兴”追击。
蒋孟毕竟是主帅,这毛病周敞没资格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