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朝朝低头不言。

清宁走上前，咳嗽一声，“暮馨，你知道仇人是谁吗？”

暮馨摇头，“我不知道，父亲从来不让我干涉政权。”

说着她眼眶再次通红。

当真是可悲可怜，就算报仇，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锦朝朝握住暮馨的手，“那你可有什么心愿？”

如果报仇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那她的执念肯定就不是这个。

暮馨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溪水。

她还能有什么心愿吗？

乱世中，奸人当道，坏人霸道横行，好人被冤枉致死。

她在想，如果不是遇到清宁，她可能连清白都保不住。

如果不是锦朝朝出手相救，她可能在清溪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会被父亲昔日的政敌羞辱。

她不敢想象，假如父亲昔日的下属，强行扒开她的衣裳的场景。

那些曾经跪在她脚下的奴仆，拿着钱要爬上她的床，是何等的肮脏……

她突然伸手握住锦朝朝的手，“姐姐，我想恨，但我不知道恨谁。您救了我，我感激您。”

她站起身，郑重地双手交叠，然后隆重跪下行礼。

清宁也懵了，“你这是做什么？”

锦朝朝把人扶起来。

暮馨转头看向清宁，再次跪下去，隆重行礼。

“谢谢你们，保全了我和暮家的脸面。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会给你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暮馨双目含泪。

她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能让她体面地死去。

清宁再次把暮馨扶了起来。

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见暮馨拿着匕首，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锦朝朝和清宁措手不及。

眼看着鲜血从少女的身体里如泉水般溢出。

暮馨的身体如浮萍般倒在了地上。

清宁扑上前，把她抱在怀里，“你干嘛呢，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怎么能这么死了？”

锦朝朝站在原地，眼睛也有些发酸。

乱世中，女子的心酸。

原来暮馨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够体面的去死。

此刻，暮馨握住了清宁的手，“我很开心，临死前和你们一起度过了一段欢乐的时光。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一切不是幻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吐了一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