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待会儿小娜会给你读一些电话号码,以及相对应的地址,你在地图上都一一标记出来。这些都是我和小娜查找出来的,在五年前洗浴中心发生爆炸之前半小时之内发出的传呼信息,本来我以为五年前使用寻呼机的人应该很少了,没想到还是出乎我的意料。咱们还得费点儿功夫了”。由于数据很多,估计整理起来要花费很长的时间。马东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平飞却毫不在乎,他朝唐娜点点头:“没问题,娜姐,开始吧”。
唐娜开始读清单上的数据,平飞开始在电脑上操作。他的动作飞快,往往是马东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处理完了数据。饶是这样,他们还是花了将近3个小时才把所有的数据都处理完。到最后,马东看屏幕都看得要吐出来了。而唐娜的看数据则已经看花眼了。平飞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这点儿事情对于经常熬通宵打游戏的平飞来说还不算太过分。而且平飞不仅已经按照马东的要求完成了操作,而且他还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本来如果按照马东的要求,每个地址都应该是一样的标记。但其中有那么二三十个地址,平飞用了非常醒目的标记突出了出来。马东注意到了那些标记,他询问平飞:
“小飞,你这几个号码为什么标出这个样子”?
“马哥,是这个样子的,寻呼机随着手机的普及越来越没有市场,即使是五、六年之前使用范围也已经非常小了。基本上只是存在于一些大企业,或者医院之类的行业中,这些地方由于本身工作性质的原因,人员的工作位置会经常变化,有时候又需要非常迫切地找到某些人。
比如说医院急诊抢救要找到某位医生,碰巧他去其他科室会诊了,暂时无法确定他的位置。另外这些行业都有一些不方便携带手机的原因,比如说换了工作服之后,但通常这些行业都有非常方便的内部电话系统,可以通过内部电话连接到寻呼台,而寻呼机小巧轻便,方便人手一个,再加上特有的群呼功能,因此寻呼机在这些行业中还保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换句话说,寻呼机到了末期基本上都是使用内部号码打到传呼台了。因此刚才小娜姐给我读的时候,我特意留心了一下,只有这些号码不是内部号码,而是普通的座机电话号码。因为如果按照马哥您的设想,五年前引爆炸弹的凶手是不敢用手机来打传呼台的电话的,万一警方查到了引爆方式,顺藤摸瓜就非常有可能找到手机的主人。
因此凶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找一部固定电话来拨打寻呼台的电话。相比较而言,凶手使用获取方便的外线电话拨打的可能性就要比那种内部电话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平飞指着那些地址给马东解释。
平飞的话立刻让马东眼前一亮,他连连夸奖平飞。
“小飞,你真是个有心人,这次你可帮了大忙了。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唐娜也在一旁称赞平飞:“小飞在这些方面就是比我们敏感,不服不行。感觉你脑子里就是自带一个数据过滤系统似的”。
马东本来最头疼的就是这些海量的信息,他原来是准备下笨功夫一点一点地查,但平飞的数据过滤给了他新的启发,这下子他感觉信心足了不少。他准备以这几十个外线座机号码为重点开始调查。
第二天一早,马东就和唐娜开始了对这二三十个电话号码的追查,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件事非常可能就是一个死胡同了,因为这二三十个电话号码竟然绝大多数是公用电话,五年前,手机还没有特别普及,马路上或公共场所还存在着为数不少的公共电话,还是会有人用这些公共电话拨打寻呼台的。
可是随着现在手机的普及,很多公共电话已经撤销了,马东他们把电话号码回拨过去,电话里大多数传出来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声音”。最后只剩下五个号码还能打通。其实这也不奇怪,也可以说范围进一步缩小了。但马东和唐娜的希望也进一步渺茫了。不过马东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做到底。反正也所剩不多,那就把这五个号码追查一下吧。
一个上午是时间,三个人就已经完成了四个号码的追查,不出所料地一无所获,这四个号码有一个是政府机关的收发室电话,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用它打电话,根本无从追查。另外三个电话都是商业办公楼的商务电话,主人都换了不知多少批,早就没人能说清五年前的事了。三个人也没有办法,现在他们来到了最后一个地点:X市人民医院。
唐娜、平飞三人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抬头看着大楼。马东有些疑惑。他转头问唐娜:
“小娜,这是人民医院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认得了”?
唐娜有些奇怪,她指着医院的大牌子说到:“这还能错吗?你看,大牌子不是挂在那里吗”?
马东挠着头:“这怎么和我记得不一样啊!我当年受伤之后就是送到这里抢救的,后来还来复查了好几次。我记得急诊大楼不是这个样子啊”!
平飞笑着给马东解释:“马哥,你说的都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两年前老门诊楼就已经拆了,这是新建的门急诊大楼”。
马东脸色有些变了。他脱口而出:“新建的大楼,糟了!唉,前面咱们追查的那四个号码已经没有了线索,本来以为这最后一个还有一丝希望,可如果这门急诊大楼已经拆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希望了”。
马东的话让平飞和唐娜两个人也一下彻底失望了。脑袋也耷拉了下来,三个人沉默了几秒,还是马东开了口。
“算了,既然来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三个人还是无精打采地向大楼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