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逸的面貌太过平和,与传闻中横枪立马,于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形象相差甚远。
对此,谭逸只是淡然一笑,没有顺着话题聊下去,而是问:“单于到访,有何贵干呢?”
呼衍灼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谭大公子不必多虑,我只是想过来看看将军府这最后的辉煌。”
“哦?”
“我们部落臣服之后,将军府便彻底失去了意义。早年间,骠骑将军他功高盖主,想必大昭的皇帝陛下……早就对你们心存不满了吧?”
往昔,他们是大昭的心头大患,而今既然归顺,将军府当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失去了作用的人,却仍享有堪比皇帝的荣耀,其结局不言而喻。
两家有旧怨,此刻又无外人在场,呼衍灼放下了表面的伪装。
谭逸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恶意,但脸上笑容不变:“单于有此想法,难怪现今只可以俯首称臣。”
呼衍灼面色不改:“谭大公子确实不像个武将。”
“单于也似乎不太像一位真正的单于。”
谭逸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分明话中有话,而这背后的含义并不难猜透。
呼衍灼一听,险些没能保持住面上的平静。
一杯茶未尽,呼衍灼便愤然起身离去。
谭逸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以最周到的礼节将人送出将军府去了。
转身的刹那,谭逸的脸色沉了下来。
即便刚才他应对自如,呼衍灼的那番话却也戳中了他心中的忧虑。
这事……棘手得很啊。
——。
天色迅速暗淡下来,谭逸心头压着事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身拎了壶酒,坐在院子中自斟自饮。
夜深邃静谧,酒精渐渐熏染了思绪。
一阵不同寻常的轻风掠过,谭逸眼神猛地锐利起来,隐约透着冷冽:“何方神圣?”